今夏在他怀里哭了片刻,稍微清醒了些,忍着疼痛抹掉眼泪,她借着他的手站起身子,陈之城搂着她,从裤兜里摸出包纸巾,细细地替她擦掉脸上的血,紧张道:“你怎么样,身上哪里痛?”
“我没事。” 今夏摇摇头,不想让他担心。
不远处,老今头倒在地上,李铁生护在他跟前,怒斥对方:“动手打老人和女人,你们他妈的还算是人吗?!”
三个男人望着两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莫名其妙:“你们是谁?爷几个解决问题,关你们鸟事!”
李铁生扫了三人一眼,冷硬:“我们是他们的朋友,也是记者,有什么纠纷上警局说。”
话音刚落,警笛声就由远而近响起,姗姗来迟。邻居替他们父女报了警。
今夏见警察来了,稍微松了口气,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懒洋洋地走下警车,竟是与那三人认识,对为首那个更是一口一个赵小公子,热情地称呼着。装模作样地问了下打架的缘由,就下结论说要今夏他们赔车钱五万,还美其名曰看在他们困难且受伤的份上,给他们减免了赔款。
今夏愣在当场,她见那奥迪的车牌,是本地牌照,那三人和警察显然是熟人,说不定是县里的地头蛇,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在这种情况下,是找不到人说理做主的,而且现在爸爸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她已经无心再争执,只想着赶快用钱解决这件事,好送爸上医院。
陈之城见他们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愤怒地松开今夏,起身去与他们争论,和李铁生一起用京城记者的身份,以及对方酒驾,施暴的事实给他们施压,据理力争,最终达成协议,刮伤车子的钱免赔,今夏父女就医的费用实报实销。
赵小公子走之前,看了今夏一眼,那阴森森的目光,让她在大太阳底下不寒而栗。
那眼神说着,这事儿,没完!
李铁生开车将今夏父女送到医院,一路上老今头疼得皱着眉头捂着肚子,还不忘感谢两个大恩人,今夏握着他的手,忧心忡忡,也不知道伤着内脏没有。
陈之城看着今夏,虽然她鼻血已经止了,也口口声声说自己没事,但他还是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采访途中,偶然经过这里,如果不是李铁生说下车看看,他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
诊治后,老今头有轻微的内出血,需留院观察,今夏只是皮外伤,包扎好就无大碍了。
奶奶从邻居那里听说了这事,慌慌张张地给老今头打来电话,无论他怎么劝阻和安慰,老人家都坚持要过来看看,他拗不过,怕她匆忙赶来会出危险,只好让今夏回去接。
一直陪在旁边的陈之城听了,主动对今夏说:“我开车送你去吧,这样快些。” 不等她回答,他就问李铁生拿了车钥匙,拽着她手腕走了。
今夏有些担心,他这次是回来采访的,自己这么耽误他,会不会影响他工作。走廊上她脚步顿了顿,把手腕从他掌中抽了出来:“要不还是我自己去接奶奶,你们应该有正事,就不用陪着我们了,今天谢谢你,如果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陈之城望着她,直觉地抬手,想要揉揉她的头,手到半空,却犹豫了,落到她肩膀,轻轻拍了两下:“同学一场,我怎么能在半途丢下你不管。”
今夏没有说话,就只是望着他,陈之城一笑:“走吧,再磨蹭你奶奶该着急了。”
小县城不大,接人就是分分钟的事。把老人家载到医院,今夏和陈之城一人一边,搀扶着她的胳膊朝门口走,迎面走来个带着护士帽的中年女人,陈之城见了,叫了声妈。
今夏一愣,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那中年女人走过来,问陈之城:“你怎么跑到医院来了?” 说话间,她狐疑地望着今夏和她奶奶。
陈之城赶忙介绍,指了指今夏:“妈,这是我高中同学,今夏,这是她奶奶。” 然后又对今夏说:“这是我妈,在门诊那边上班。”
今夏点了个头,谦恭地微笑:“阿姨你好。”
中年女人脸上也笑起来:“你好,是你奶奶不舒服吗?”
今夏摇摇头:“不是,是我爸病了,我带奶奶过来看看。”
陈之城朝他妈挥手:“妈,我们赶时间得走了,回头再说啊。”
中年女人在原地站了会儿,一个转身,跟了上来:“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医院我熟,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今夏受宠若惊,忙摆手:“阿姨不用麻烦了,您忙您的吧,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自己处理的。”
中年女人笑呵呵地:“没事儿,反正也没几步路,花不了多少时间。”
今夏还想再推却,陈之城朝她使了个眼色:“行了,就让我妈跟着吧,你争不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