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归迟疑,许临风穿戴整齐等着程秀之到来。
此时的程秀之和往昔截然不同,以前是妖孽的话,此刻要用沉稳冷静来形容了,不仅礼数周到,谈吐更是非凡。
“许相——”程秀之迎面而来,许临风愣是看到了几分许庭芳的影子来,着实惊讶了一把。
二人于会客厅交谈甚久,从政事到民间,从人生到处事,谈的不亦乐乎。许临风这才发觉程秀之的博学非一般人能及,和许庭芳不分伯仲。
接下来的几日,程秀之依旧每日登门,讨教如何扶持朝政,又因皇上命自己在宫中帮忙,数日不得回家。
许临风的防线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就冲他真心寻许庭芳,便将自己对时局的见解看法和为官处事的经验毫无保留的悉数说与程秀之听,教导指点没有半点藏私。只是他派下的官员见原本死对头的二人竟成了忘年交,纷纷提醒许临风不能掉以轻心。许临风自诩有数,约束着自己派下的官员,还吩咐他们支持程秀之。
程秀之在朝中名望更大,朱竮也越来越信任他。只是想起行宫的程清芷,朱竮还不知如何开口。
当下时局稳定,朱竮动了恻隐之心,虽一直想掰倒许临风,可今日见他并没有添乱,且听程秀之奏报,许相在家种花养鸟,不亦乐乎。又想起早年登基之时他对自己的勉力扶助之恩,微有释怀,心中暗下决心,准备只削了他的相位,留他一命。
“陈擎,你觉的许相为人如何?”朱竮问一侧站的笔直的陈统领。
“禀皇上,属下不知,只知其子许庭芳为人刚正不阿。”陈擎实话实说。
一听许庭芳,朱竮就觉得哪里都疼。罢了,现在已知他无碍,便往曹太后那里去,一是请安,二是报平安。
曹太后正在宫内对镜落泪,见朱竮进来忙起身相迎,满脸泪痕道:“皇上,听闻许庭芳曾遇险,差点葬身河江,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曹太后虽早早离开了许庭芳,可他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啊!怎能不心疼。
“母后,此事已经解决,许庭芳此时很是安全。”朱竮安抚道,语气里满是醋味,谁都偏袒许庭芳……连程秀之都夸赞他。
“还请皇上将他调回……”曹太后心中又惊又怕,恨不得许庭芳立刻回京,远离危险,哭哭啼啼更让朱竮一阵难受。
不等曹太后说完,朱竮开口:
“高拱,将方才呈上的奏折取来。”脸上净是无奈,心中虽嫉妒,可也不愿见曹太后伤心。
曹太后擦净眼泪,只见高拱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怀里揣了本奏折。朱竮没看,只递给了曹太后,曹太后接住,看了两眼,又开始落泪了。
奏折是许庭芳写的,内很明确,工程不完成,拒不回京。言辞果决,连朱竮都没有法子。曹太后无奈,静坐了下来。
“母后,这工程即将完成,不必太担心。”
曹太后点了点头,心里只盼着引水开渠赶快完成,好让他们母子团聚。良久方觉失态了,忙关切问道:“皇上,程秀之妹妹之事,准备如何收场?”
朱竮摇了摇头,并不说话。此刻程清芷正被留在行宫,终日以泪洗面,程秀之还不知情。
济阳城河督府内,许庭芳严容正在商讨炸堤那日突发的状况。
“我以为你会顺着水流而下,跳入水中寻你半天。”严容想起那日的情形,心有余悸。许庭芳方才已经将前后讲述了一遍,见严容伤心,忙搂过她来:
“已经不疼了。”
严容不依,定要看。许庭芳拗不过,只得脱去衣衫,露出上半身来。光滑蹭亮的胸肌,让人浮想联翩,严容拼命忍住,咽了咽口水,只来回抚摸着那道伤口,不说话,俯下头来轻轻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