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蝉脸色苍白,两颊颧骨凸出,本饱满圆润的苹果肌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一双招花引蝶的桃花眼毫无神采,虚假的好似娃娃的一双玻璃眼珠,本还算是清爽的神情,也是变得晦暗不明,似一团黑乌乌不见一丝放晴的云遮掩在他的头上,整个人的气质是又阴暗又颓废。
如果是不熟悉他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本就是这样一个阴沉幽暗的青年人吧,谁会想到几日前,他还是个清爽干净活力十足的家伙。
不是被梦境折磨成这样,而是突然无法在做梦的邬蝉,将自己给折磨成了这样。
一开始,邬蝉确实被梦境所困扰,奇怪的梦境总是让他无力脱出,但日复一日的,邬蝉却痴迷在了梦境里,体会着另一段是他又不是他的人生,更是在另一个梦境里,与玉仙人空明相识。
也许人就是这样,得到了就会习以为常,然而失去了,又无力承受。
关于石雕师雪衍的梦境在前几日结束了,邬蝉本以为还有着一场永远不会完结的桃林仙人梦境,哪成想,那桃林梦境,居然也随着雪衍的梦境的结束而再也没有出现了。
随着雪衍梦境的玉仙人的消失,桃林的玉仙人也一样的,消失不见了。
邬蝉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多日未打理而变长凌乱的发丝半遮住了他消瘦的脸颊,神情恍惚的坐在座位上,即便被金勇一巴掌拍在肩上,也是全然没有反应。
毕竟是细心的存在,看着邬蝉一日日的消瘦下去,精神越发不对,金勇虽然很是担忧,却也以为他是失恋或是怎么了,但一连数日,依然不见邬蝉有所好转,金勇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
“邬蝉,你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是失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这幅要死要活的是想做什么?天台可是满了,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掰过邬蝉的脑袋,金勇实在是看不过他这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虽然说着如此吐槽的话语,却也还是饱含担忧的看着他无神的眼睛。
邬蝉动了动,弯起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做着一副无事的模样,表示自己真的没有事,真的不需要担心,却不知,那勉强到极致的笑容,反而让别人越发担忧,生怕一个不小心,邬蝉就真步了天台党的后尘。
“马丹的,我是在关心你啊,你这副能直接进火葬场的摸样,你告诉我你你没事?你特么的觉得我会相信么?你特么的觉得我是二傻?”
金勇表示很愤怒,他难道好心关心一下别人,居然还被这样对待,真当他不敢撒手么,特么的,他还就,,,坚决管到底了。
强制的拽着这瘦弱得更个瘾君子似的邬蝉,一路在别人‘原来是这样啊’的诡异视线里,奔进了经理办公室,又顶着经理一脸同情的诡异表情下,得到了告假条。
如果问金勇有何感受?
送你两个字,呵呵。
表当他不知道什么是攻受,那群个腐女,他是笔直笔直的直男,对男人的菊花不感兴趣。
一路像带着木头人一样,在将车子开到邬蝉宿舍所在的大楼下时,金勇终于松了口气,半托着将邬蝉拉出车,准备将活死人样的他给托运回家。
身为朋友,他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至于这货能不能从失恋的打击中走出来,咳咳,木有失恋历史的金勇,表示自己相当的无能为力。
邬蝉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精神很是不对劲,知道归知道,他却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改变,毕竟,造成他如此萎靡状态的,居然是梦中的一切,雪衍的一生,玉仙人的存在,都让他感觉心头被重物狠狠的压制着。
也是如此,几日的班次他真的是魂不附体,宛若空壳一般的存在,明明他人就在那里。
他不是感觉不到金勇的担忧,但他能怎么说?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还是自己梦里的一个男人,最可悲的是,那个男人还不是人,不是人还就算了,他喜欢的还是自己的前世。
金勇没有再询问他而是将他拉回家,他很是感激,也很是顺从的跟着走了,不然,再怎么说。他也是一身高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啊,不是什么人都能拖着走的。
坐在金勇的车子副驾驶,许是金勇的周围实在太让人放松了,许久没有睡到好觉的邬蝉,就这么头歪在靠椅上,沉沉的睡着了。
许是老天爷都可怜劳心劳力的金勇,刚将邬蝉半背着托在肩上,准备累死累活的将某个睡死的家伙托运回家,在那大楼正门前,一位长发飘飘,浅粉色雪纺襦裙也飘飘的少女,莲步轻移,发丝飞扬,居然正缓缓的向他的方向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也没有偏离方向。
那婀娜曼妙的身姿,那清甜娴静的气韵,无一不让人由衷的感受到美妙。
金勇也算是阅遍天下美人了,但看着来悠然缓步而来的少女,尤其是被她那双满是如水般温柔和煦的黑色眸子注视着的时候,真真是不自觉的沉溺在其中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