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嘉的屋子比赵珺桐那间屋子要偏远一些。
禅房不大,分了里外两间。里间用帘子拉成两个小隔间。
大的一方是宋令嘉住的,小的那边摆了罗榻,显然是给丫鬟住的。
虽是临时安排的住处,可该有的一样也不少。
坠儿跟在郭嬷嬷后面,心提到嗓子眼,额头冒出了汗珠儿。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王氏派的人紧紧跟在她们身后,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这根本没法做手脚,她胡乱洒了药粉,又拿等马马虎虎的照了照。
这边卧房查完,她们又去了小隔间。坠儿见罗榻上病歪歪的采桑,指责道:“不是让你们都给避出去吗!”
郭嬷嬷有些不喜她不知规矩,瞪了她一眼。
罗妈妈则道:“这丫头白日里被倒塌禅院压死的人吓惊了,生了病,没法挪出去。”
郭嬷嬷没起疑,坠儿瘪了瘪嘴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行人又查看一番,并没有在屋子中找到莹莹发亮之处,便准备离去。行至外间时,坠儿却被香案一脚露出的东西给吸引住。因香案搭的布快及地,不细瞧便看不出来。她快步走过去,伸手扒拉了一下,便拖出一个物件来。众人眼前同时一亮,不禁心道‘好漂亮的灯!’
郭嬷嬷心里埋怨坠儿没规矩,便想上前拉坠儿离开。可她走近时,却被那灯笼给吸引住,忍不住细细打量。
那是一柄六角宫灯,正是今夜宋令嘉带回来那盏。
宫灯上面宽阔,下方窄口,红木做的架子,每个角雕了十分精细图纹,灯面糊了上好的绢纱。
有两面提了小字,其余则画了梅、兰、竹、菊四君子,瞧着十分的文雅秀致。
而灯的手柄与灯的连接处更是雕了细细花纹,它原本只是随处一放,却令人第一眼便瞧见了它。
如只是灯做的精致,郭嬷嬷倒不至于愣住。
毕竟她在定南侯夫人身前伺候这么多年,也算见多识广。
令她惊疑不定的是那做宫灯的绢纱。
那绢纱别人不知道来历,可她才见过不久,是最清楚不过,那可是来自内造。
定南侯前些日子刚得过一匹同样的绢纱,给了夫人,她自然有缘一见。
那匹绢纱连夫人都舍不得用,封了箱子里面。
可宋令嘉居然用这么贵重的绢纱拿来做灯笼……
且不谈她的思想,坠儿确实喜爱上了这灯,一双手把灯柄抓得死死的。
罗妈妈嘴角动了动,心道还说来捉贼呢,这是准备当贼了!
郭嬷嬷见了,连忙上前从坠儿手中把灯抢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香案上。
她刚放好,耳边便传来了清亮软糯的声音“不知我房中还有什么不妥?”
郭嬷嬷回头,就见宋令嘉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
郭嬷嬷老脸一红,有些尴尬的道:“并没什么不妥,倒是叨扰了一番宋小姐。”
宋令嘉则笑道:“郭嬷嬷言重了,听闻那贼很是凶狠,也亏得你们查看一番,不然依着我的胆小,这后半夜恐睡的不安稳。”
郭嬷嬷脸皮抽了抽,你白日里治病的模样可不像是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