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要嘱咐我加衣?
为什么还要劝我少饮酒?
为什么还要对我说抱歉?
脸上痒得厉害,公何盛胡乱抓了一把,竟是凝结的冰凌。
他娘的,老子居然为一个女人哭了!
他一把将酒壶掷在地上,松软雪地里瞬时多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酒瓶倾覆,烈烈清酒如泉水般无尽奔流。
公何盛抹了一把嘴角,翻身上马。
你快逃,快逃!若是被我追上,这辈子都不会再放你走!
北风呜咽,雪花横飞而来,砸在脸上有如刀割。
秦好御马而行,于莹白的雪地中看到一方石碑,上面写着“北齐界”。
她了然,只要跨过此处,便是朔城了。
抬头远望,于不远处看到一辆马车矗立在风雪中,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守卫,与这荒无人烟的边境雪夜格格不入。
秦好看了半晌,便是夹紧了马腹,快步往梁国之境而去。
风雪颇大,她并未看到马车之中缓缓伸出一只手来,骨节发白,紧紧握拳。下一刻,这只手撩开了厚厚的帘幕。
“秦好!”风雪之中有一声急促的呼喊,教她不由回头。
公何盛不过着了单衣,胸口露出大片的麦色肌肤。风雪落在他的发丝、眉角,竟已凝结成冰。
见他策马而来,她不由心上一酸。及至她近前,长臂一带,竟是揽着她滚入了冰冷的雪地里。
遮蔽风霜的毡帽早已滚落在地,他捧起她的脸,忽然将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