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辉煌安静的看着电脑没抬头：“什么所以——没有什么所以啊。”

“我怕你难过……本来想着你要是有什么苦水想倒，我就勉为其难的听一下。反正早上已经听齐柏那小子倒一肚子苦水了，不在乎多你一个——不过他话实在是太多了，早上我戴降噪耳机听的。你我就不戴了。”

颜凛在他身边的座位坐下来，就听见他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比他平时打电脑要重得多，他一口气打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停下来抬起头看着颜凛。他其实表情倒是挺平静的，就是依然是他平时的模样，苍白的面色，黑眼圈严重——倒不像因为这事儿怎么颓废，不过他本来看起来就格外颓废就是了。

“我其实没想到会搞成这样——说实话，我已经没那么恨她了。她既然知道林千是那样的人，还要死抓着不放——林千也确实是个混蛋。”古辉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总觉得跟她在一起的日子跟做梦似的。”

“也不是说多后悔——就是感觉这样的日子一下子就过去了。然后我也不需要再回头看了——过去的彻底就过去了。”

颜凛拍了拍他的肩膀。

古辉煌倒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开口说道：“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你那个小女朋友了，她去文院那边的教学楼上课。就是扎个马尾——说实话，人看起来真挺青春的，特别小的感觉，你下手还挺快。”

颜凛瞥了瞥古辉煌开口说道：“嗯，不下手我怕她跑掉了。”

他笑了笑，然后才轻声说：“其实——我等她也等了很久了。”

古辉煌默默抬起头，有点疑惑不解的看着颜凛。自习室里头只有他们两个人，颜凛笑了笑说道：“你还记得我手机里头有一张放了很久的照片么。那就是她。”

古辉煌：“等等我有点理不过来——所以你跟这个小学妹早就认识？”

颜凛想了想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跟她——她跟我一个地方一个高中。我高中的时候其实就知道她了。不过我们没说过话，准确的说也不能算是认识，那张照片是我偷拍的。那一年冬天下大雪，我站在教学楼里头看见她在雪地里头摔了一跤，然后我就拍下来了。”

“你丫的也不去扶她一下！”

颜凛笑了——他其实当时想扶的来着，结果她自己就爬起来了。她拍拍屁股上头的雪，继续蹦蹦跳跳的往教学楼里头走。她穿得跟个球似的，走起来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的样子像只扁屁股的鸭子，手套帽子，露出她巴掌大的脸。那时候她的刘海已经剪短了，最起码不再是遮住眼睛的那一种。

他还看着她蹲在雪地里头脱了手套捧着一捧雪玩，然后冻得她直捧着手哈气，她捧着雪的时候小心翼翼，哈气的时候也是鼓起腮帮子，样子特别好玩。

他当时就觉得非常非常的有意思。

根据他偷偷的观察，李陈安是个虽然话唠，但是非常非常有意思的小姑娘。

古辉煌有点好奇，问他：“你是不是高中就对人小姑娘有意思啊？你怎么那时候不下手啊？这都过了多久了，说实话，我和齐柏我们两聊过，猜是猜过那个照片或许是你同学之类的，但是谁想得到这个妹子比你小两届，怪不得我们怎么在你周围寻觅都找不到呢……”

“当时只是觉得她很有意思。”颜凛低着头，然后他轻声说：“而且那时候她还不大，真的还是个小姑娘而已，而且我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

“那万一人大学没考我们学校呢——这是凑巧，她正好考上了咱们学校，万一没考上，你这不是两眼一抓瞎么。而且万一你来上大学了，万一人妹子高中早恋了呢？颜凛你心也太大了吧……”

颜凛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嗯，这些可能性我都想过。所以我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想过我一定要栓牢了她，我不想再放她走了。”

“就算她没上我们学校我也会去找到她的。”颜凛低着头，他的声音很安静：“嗯，我只喜欢她一个人而已。”

古辉煌愣愣的看着颜凛，然后很悲伤地叹了一口气：

“又帅又专情，欸你泡妹哪有不成的道理哦。”

颜凛安静的笑了起来，他问古辉煌：“你要不要也找个妹子——不是你前女友那种的，是那种真的值得喜欢的，再认真的谈一次？”

古辉煌摸了摸下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总觉得遇不到——我跟你不一样，你也知道我就是个死宅，平常也没什么别的兴趣爱好，我怕妹子嫌我没意思。”

颜凛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万一遇到了呢，人生还是有希望的，你信我。”

古辉煌笑了笑，其实他没把这句话怎么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