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忽逢连夜雨,第二日,樊羊再次闹起了洪灾,势头不比第一次的水灾好到哪里去。
信史去咸笯三日了,还不见朝廷派人来此,冯桢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奏书是否被**官吏给劫了去,难道奏书没递交到皇上的手中?
一急之下,他毅然又速写了一封加急的奏书,嘱咐信史直接将奏书先交到大理寺的孔廷尉手中。
只要孔廷尉一出面,事情就好办了。
这两次的大洪灾,让樊羊的百姓们民不聊生,有时走在路上,随处还可听见妇人和老人孩子的哭喊声。
沈宴荷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不忍心去看有些爹娘怀里,抱着饿的仅剩一丝力气的孩童们,心痛不已。
她顶着厚颜,开始一日去了几趟沈家。
后来,沈斛骏被他的小女儿求烦了,干脆一整日的待在外面不回府。
死心了,她对她爹真的死心了。
她走出沈家的大门,两行清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流淌。
她从未有过的厌恶痛恨那个无心无肺的爹。
而卫氏向来不管米行的事务,她一气之下带着沈宴荷去了宴祥米行,说的话如同在给伙计们挠着痒痒。
这日,一场大雨总算停歇了后。
沈宴荷亲自和魏氏,还有她娘亲和喜巧杏儿,一起揉面团,剁碎肉馅,蒸出一笼又一笼白白嫩嫩的馒头包子。
她们将食盒装的满满的。
吩咐刘叔备两辆马车,准备驾车去邻近的乌县发送给百姓们,刚上了马车没一会儿,褚天毅也凑着时辰赶来了。
他坐到她面前,对她说了他买了米粮已去支援受灾的百姓,既然他不同意降米钱,那他就专门拿府中的银两买自家的米。
他说着说着,沈宴荷不由羡慕起了褚大哥。
归根圆滑的褚老爷对他是疼爱有加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答应了儿子买自家的米粮,既不在商规上失信,又能让褚大哥行施善事。
到了乌县。
满街看见赤着脚走在雨中的孩童。
她们找了一处十字岔路口茶馆下的地方,在馆子里付了银子,褚天毅搬出了借用的三张桌子,并排摆放着。
喜巧和杏儿忙着从马车内拿出食盒,顿时盒子里的香味飘散了出来,霎时间岔路口排长了一条长龙。
“都有,大家都有,不要抢!”卫氏边发边嘱咐着,一脸和蔼可亲的浅笑,看着他们。
“孔廷尉”
耳边忽如其来的一声,让沈宴荷心似炙热,娇容上的笑意也凝固了住,她拿包子的手顿了顿,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幻听罢了。
孔大哥远在咸笯,岂会莫名的出现在她身边呢!
她强按捺下心里面的想念和难受,容上僵硬的向身前妇人歉意的笑了笑,木讷的递给她包子。
“孔贤侄和甘儿回来了啊!”卫氏一转身,果真见是孔贤侄来了,她格外惊喜的问候。
接着,褚天毅傻里傻气的兴奋道:“孔兄,瘦小子,你们可总算回来了”
“哼!”
确实是甘儿的嫌弃声。
孔大哥,沈宴荷心底唤了一声,炙热感再度涌袭。
妇人见姑娘递的包子发着愣,她正伸手准备接过时,包子却滚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