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同口窜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市有名的个体经营者、扫黄组的常客赵三胖。
说起来赵三胖跟叶恕行也算是老交情了,虽然一个是抓人的一个是被抓的。
赵三胖从来不隐藏自己是个卖黄片儿的身份,这也是和常常跟叶恕行他们扫黄组打交道的原因。
说来得奇怪,在别的地方没出什么事,偏偏他就是老撞到叶恕行这枪口上,让他常常反思他和叶恕行是犯冲还是有缘。
不过毕竟干的是违法的买卖,被叶恕行教育了这么多年,赵三胖还是想过“从良”的,只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无法割舍这份给无数人带来欢乐的职业,抽出空来时不时倒腾点儿光碟,有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还有小动物……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卖不到的。
赵三胖身上背着个大兜,一看就是出来做买卖了,从胡同里出来之后,他靠在墙上喘息未定。
“这年纪大了身体就是不行了……”刚嘀咕完,就听有人问了一句:“有新片子么?”
有生意上门,要是平时赵三胖早拿出十分精神推销了,可一听那声音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赵三胖苦着脸,扭过头看着几步之外的叶恕行。
“叶警官,您怎么在这儿溜达呢?”
叶恕行冷笑一声,“你还真够敬业的,天刚黑就出来了,比我们还勤快啊。”
“呵,这不是得养家糊口么……”
“少跟我打哈哈,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啊,我正要回家呢。”赵三胖解释,顿了一下,又拍了拍身上的兜子,“是,我是拿了点儿货,可没准备卖啊,平时就算了,今天我是真一个买卖也没做,叶警官你不能冤枉我啊。”
“少来。”叶恕行走过去,伸手在赵三胖兜子里摸了摸,掏出一张包在塑料袋里的碟,上面印着红通通的四个大字——嫩菊绽放。还他妈是第二部。
嫌弃地看了一眼这恶俗的名字,叶恕行把碟片扔回赵三胖怀里,往旁边墙上一倚,“我说,你这么喜欢卖片子干吗不弄间面门正经的开间店啊?”
“叶警官你这就不懂了,”赵三胖把片子放回兜子,说:“我现在属于流窜,遇到事随时都能跑不怕被抓,开店那就等于是给了警察固定目标了,随时都有人来检查怎么做生意啊?”
妈的还想得挺周全……叶恕行忍不住翻白眼,觉得赵三胖是没救了。
赵三胖看叶恕行今天没有抓他的意思,而且看样子也不想马上就走,于是便放下心来,准备跟他聊一聊,不过一开口就是:“怎么就你一个,冷警官呢?”
操……怎么所有人都要提他?他是不是应该在脖子上挂块牌子写上“分手”?
叶恕行好像又被撕了伤疤,不过这些天他也习惯了,不带感情地回了一句:“我和姓冷的分手了。”
说完了半天不见赵三胖有什么动静……
叶恕行疑惑地回头一看,只见赵三胖跟看外星人似得盯着他,那眼神和表情简直难以言喻,把惊愕、悲愤、费解统统融合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