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看的人可多了,所有的人都在那指指点点的,不敢过来。可能是我感动了大家吧,一个中年妇女大着胆子走过来说,给我来十块钱的羊肉串吧。我勉强笑着说,好,你等着,然后我就熟练的去拿羊肉串。那个中年妇女说,小孩,你身上都是血,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我嬉皮笑脸的跟中年妇女说,没事阿姨,这点小伤不算个什么。那个阿姨听了以后就说,这还不算啥啊,赶紧看看去吧。
我笑着说,阿姨,真没事,你就放心吧。这个时候,又走来两个学生,那两个学生一看就是在学校混的,不像好人。那两个学生说,哥,给我俩也来二十块钱的。我说行,然后就去给他拿。他们有一个说,哥,你是混社会的吧。我听了以后挺无语的,我说不是,就是跟我哥卖点羊肉串。那两个人听了以后挺失望的,估计是想跟我认识认识,以后也好在学校吹吹牛比。
有句话叫和气生财,我如果告诉他们我是混的,别人能来买我的烤串才怪。随着我的坚持,来买我烤串的人越来越多了,小吃街很快又变的和平时一样热闹。因为我身上都是血,造型不怎么好,我叫那几个受伤轻点的去擦擦血,然后我也去擦血。擦血的时候,我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肩膀处被人砍了一刀,胳膊肘被人砍了一刀,肋骨处被人砍了一刀,右大臂被张少文用啤酒瓶子扎的血肉模糊的,疼死我了。郑楠楠哭的眼睛通红通红的,我知道她是真的很心疼我,我突然觉得她好像我的妈妈,甚至比我妈还爱我。因为只有我妈看到我受伤以后,才会露出那种表情。
郑楠楠拉着我的胳膊说,洋洋,求求你了,跟我去医院吧。她的手很柔软,我的胳膊本来疼的都麻了,被她那么一拉,我就感觉心里砰砰直跳,耳根子发热,身子瞬间就不麻了。回血之后的伤口特别疼,疼的我龇牙咧嘴的。郑楠楠看到以后,立刻变的可紧张了,她使劲跟我道歉,洋洋对不起,把你弄疼了。我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抓着她的小手看了一眼她无名指上纹的戒指说,傻丫头,你永远都不用跟我道歉的。郑楠楠听了以后,眼睛又变的通红通红的。
郑楠楠最好看的时候不是笑眯眯的时候,而是她哭的时候。因为在那个时候,她略微红肿的眼睛像是画了淡淡的眼影,看起来特别美,就像是一朵娇艳的玫瑰沾满露水一样。看着她楚楚可怜的小样,我感觉自己变成了商朝那个昏君,正在欣赏着自己的爱妃。
我洗掉脸上的血以后,出来的时候,范宇他们已经来了。范宇喜欢留短头发,他看起来特别精神,像个当兵的帅小伙。他叫了一声洋哥以后就问我,刚才怎么回事啊。我叫范宇来是想让他过来烤东西,所以我就没说被人砸摊子的事。我跟他说,有点小事,回头在说,你带人替我卖烧烤,挣的钱你请兄弟们喝酒。我一直都不是小气的人,我有钱的时候对兄弟们特别大方。范宇听到以后乐坏了,他跟我说,洋哥,你放心吧,我肯定守好你的摊子。我听了以后说行,然后我就带着刚才那些受伤的兄弟们跟我一起去医院了。
我到了医院以后,领兄弟们挂了号,然后叫他们去看大夫。我先是给黄斌打了一个电话,问完他的病房以后,我就过去看他和其他兄弟们的伤。我们总共十二个兄弟,七个重伤,先去的医院,我和剩下的四个兄弟一直坚持到范宇来,然后才走。
七个重伤的兄弟们有三个骨折的,两个是胳膊,一个是肋骨,还有两个被砍伤的,都不算太严重。最严重的是阿信,他脸上被黄头发撞出一个长长的伤口,手也被炭给烫的很严重。因为他的脸肿的很厉害,不能缝针,只能暂时简单包扎一下,打点滴消炎,等脸上消肿了才能缝针。阿信看到我以后就哭着问我,洋哥,我的脸会不会留疤。我看到他的样子以后心里也酸酸的,我说没事,你放心吧。然后我给大家发了烟以后,就坐在那静静的抽,郑楠楠就一直在我旁边陪着我。
这个时候,我感觉我身上疼的厉害,就也过去看大夫。大夫看到我以后,就摇摇头说,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搞的,整天就知道打架。他给我处理过伤口以后,给我的伤口都包上了,然后跟我说,刚才有个人,伤的特别严重,脸上被扎的全是口子,一只眼睛差点没被扎瞎。我听到以后,就问,那人是不是黄头发?大夫听了以后挺吃惊的,然后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挺得意的说,是我扎的。那个大夫听了以后,看我的神情都不一样了。
郑楠楠给我办了一下住院手续以后,就陪我住进了住院部。我们那个房间有四间病床,一个病人已经在那里睡的呼呼的了。我趴下以后就跟郑楠楠说,你明天还要参见中考呢,赶紧回去复习复习吧。郑楠楠听了以后咬着嘴唇说,不,我要陪你。其实我这人挺贱的,郑楠楠对我一直都是千依百顺的,时间长了,我就有点烦了,觉得她跟我妈似的,太墨迹了。我就有点不耐烦的说,你快点回去吧行吗?我想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