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红日冉冉,朝霞璀璨,山水无边无际的朦胧金红,没有风,没有霜,难得的好天气。
熟睡中的谢瑾是被一阵响动声吵醒的。
他揉了揉双目,翻下床榻慵懒地伸展身子,这才走到窗棂旁向外张望。
院中,陆长青穿着一件贴身的劲装短打正在练剑,他手持长剑精神抖擞,脚步腾转挪移,剑光霍霍生威,口中不时一声轻喝恰如蛟龙低吟。
急速连贯的二十招之后,陆长青猛然一声大喝身子高高跃起,长剑挥动如同从山巅凌空扑下,剑光一闪,对面那块大青石被划出了一道剑痕,干脆利落,狠辣无情,真是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奴血。
谢瑾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陆长青仗剑而立微微喘息之时,他才击掌赞叹道:“噢呀,长青表兄真是太厉害了。”
陆长青星目一扫,立即发现了正在窗前观看的谢瑾,不由收剑笑道:“清晨练剑习惯了,不留神竟打扰到了表弟休息,抱歉抱歉。”说罢,行得一个江湖人士惯用的拱手礼,直如那浪迹天涯的游侠儿。
谢瑾深知陆长青自幼不喜读书,唯好练武,当下笑了笑示意无妨,眼见四下无人,索性从窗户里翻了出来,行至院中。
陆长青看得哑然失笑,轻轻一拳锤在谢瑾的胸口,笑道:“七郎还如以前一般调皮啊?对剑术有兴趣么?来,表兄教你几招。”
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游侠梦,谢瑾也是当然,听到陆长青此话,他立即颇有兴趣地点头道:“好,那我就跟随表兄学学。”
吴郡陆氏书香门第,自然不允许身为嫡长孙的陆长青舞枪弄棒钻习武术,他这一身武功几乎都是跟随府中武师学来的,虽没经过实战,然而教授谢瑾却是绰绰有余。
陆长青本以为谢瑾会如当初他初学剑术时那般笨手笨脚,然没料到谢瑾竟是天赋极高,没多久便能依葫芦画瓢地将那些招式比划出来,陆长青又惊又奇,笑道:“七郎悟性惊人,倘若刻苦学习武术,今后说不定能够成为江离儿那般的一代大侠。”
谢瑾抿嘴一笑,将这把剑柄系着红色剑穗的长剑收入剑鞘,凌空抛给陆长青道:“我若告诉阿娘今后的志愿乃是成为一名游侠儿,你猜阿娘会不会当场打死我?”
闻言,陆长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到后面想及自己,脸上表情却又有些苦涩,他与谢瑾都是名门世家的嫡长孙,练剑强身可以,但要以武术为业,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正在说笑间,一阵轻轻的脚步掠进了院中,谢瑾和陆长青循声望去,入目便是陆小雅带着浅笑的小脸。
行至两人身前,陆小雅微微一礼,柔柔的女声有一种说不出的活泼:“阿兄、七郎,早安!”
谢瑾笑着回礼道:“二娘子早安。”
谢瑾的话音刚落,陆小雅立即瞪了陆长青一眼,埋怨道:“阿兄,这几天七郎舟车劳顿,大清早的你就在院中又叫又吼吵人安寝,有你这样待客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