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也是因为劫后余生,此时此刻,我浑身上下几乎提不起分毫力气,精神也懈怠的很,整个人可以说是浑浑噩噩,一片空白。我想,萍子和小爷约莫现在的状态也是和我一样的,滚在长满了青苔湿湿滑滑的台阶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口鼻之间喷吐的一股股热气在地下空间阴冷潮湿的环境中犹如白烟一般,怕是谁现在见了我们三个都会以为我们是三个死人。
四周的环境,也似乎一下子静谧了下来。
在我活过的二十多年岁月里,此刻大概最为寂静,耳畔除了萍子和小爷粗重的呼吸声以外,就剩下地下河水拍打的台阶时出的声音了,偶有一两条不甘心的地蚂蟥会从水中跃起,最后落在石阶上出“啪啪”的响动,大概也算是异响。
或许应该说,这时,我的心中是静的。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我的身旁才终于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是萍子竟然挣扎着坐起来了,靠着台阶旁边的墙壁大口喘息着休息了片刻,就蹬掉了自己脚上的靴子,“哗啦啦”的从靴子里倒出了大量的脏水,然后才从自己的背上摘下了背包,从里面拿出了绷带和酒精,这些东西全都用塑料袋扎着呢,再加上她的背包里面裹了一层牛油浸泡过的油纸,所以,虽然背包已经湿了,但是这些东西却是干燥的,紧接着,她就卷起了自己的裤腿,连带着里面的棉裤也全都拉拽了起来,顺带着将羊毛袜子脱了下来,顿时,一截白生生的小腿和颇为秀气的脚丫子就进入了我的眼帘。
萍子是极美的,而作为男人,大都对女性的脚丫子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道不明的情节,当然,只能是美女的脚丫子,如果来一胖子,相信也没人会留心思去看,毕竟男人感兴趣的是叫做玉足的艺术品,而不是猪蹄儿之类的神兽,所以,看见萍子脱鞋,我没忍住就回头瞧了一眼,结果顿时我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萍子的小腿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伤口,在她卷起的棉裤上,也全都是洞,里面的棉花都已经勾出来了,明显那是地蚂蟥撕咬的,至于那伤口,更是嫩肉往外面翻,现在都已经看不见血了,别提多渗人了。
萍子披头散,在这样的环境中,面色显得有些阴暗,然后眼睛都不眨的就把酒精倒在了腿上。
那一瞬间,我都心里一紧,酒精擦拭伤口消毒的时候,那种滋味儿我想绝大多数人都应该体会过,萍子现在满腿伤口,一下子倒上去,那滋味儿可想而知,我当时就看见萍子身子紧紧绷直了,白皙的脚丫子都弓了起来,那些酒精顺着她腿上的伤口灌了进去,不一会儿就混淆着血水奔涌了出来,我作为一个旁观者都看眼皮子狂跳,更别说她作为主人公的感觉了。
就这么过了十多秒,萍子绷紧的身子才终于懈怠了下来,然后用纱布开始包扎自己腿上的伤口了。
右腿完了,左腿……
我就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甚至不知不觉都咬紧了自己的牙关,心说这娘们就是硬骨头,不愧是大山里头的猎人,明明是个女人,但……让我这个大老爷们都有些汗颜!
萍子包扎伤口的手法还是颇为熟练的,很快就将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了,然后她整个人就像是脱力了一样,大口喘息着,过了片刻,才终于抬起白嫩的脚丫子踢了踢我,说:“昭哥,别躺着了,起来包扎一下伤口吧,咱这条件还不错,有纱布有绷带还有酒精的,搁咱黑山岭全都是稀罕东西,总比在山里强,以前被畜生咬了抓了只能用火烧,比现在这难受的多,你一大老爷们就知足吧你,赶紧收拾收拾伤口,要不回头得了破伤风或者伤口化脓了你不难受了去了?这地方的水和那蚂蟥可脏得很,再出什么问题,你这命怕得搁这儿!”
我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就挣扎了爬起来了,我的伤口比萍子多的多,自己还真有点舍不得对自己下手,最后是萍子帮我处理的,这娘们凶狠,看都没看,酒精就泼上来了,疼的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比特么地蚂蟥咬的都疼,有些个进了泥沙的伤口,萍子最后干脆把纱布拧起来伸到伤口里面去清洗,差点给我整废了。
然后,萍子收拾好了我,就去收拾小爷去了,小爷看萍子对我下手挺黑,给丫吓得连连后退,不断说大妹子,不用了,他自己能行,萍子不放心,就一把给他摁在了台阶上,可怜小爷挺大一老爷们,在萍子手底下压根没反抗的余力,叫嚷的功夫裤子就被扒了,然后酒精劈头盖脸的就浇了上去,顿时四周全剩下小爷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听得我都觉得他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