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楚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将近落山的时候了，书房里有一种暗黄暗黄的夕阳落山的美感，睡颜惺忪的她顾不得身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件外袍，只是诧异自己怎么睡了这么久。

伸了个懒腰，很没有自觉的问还在那儿已经拿着本书看着的萧子寒，“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萧子寒从书中抬头，看了她一眼，“刚刚到了酉时，你倒是能睡，这一日算是被你荒废了。”

楚芊闻言，看着他笑道，“不然呢，难道困顿了，我还苦苦撑着？到最后也不见得有什么效率。再说了，也没人叫我起来，我当然要随心随性了，人啊，不能活得太累了。”

萧子寒闻言，就知道她总是无理也能说得有理。

倒是楚芊自初醒的怔愣之后，自顾自开口了，“唉~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偏偏叫了我来这书房里，然后就任着我这般，就算监视我也不用留着我在你眼皮底下吧。”

萧子寒听着楚芊自说自话般的唠叨，淡淡开口道，“免得费了府里的劳力，来了这里总比你不来，整日看不进一页书。”

“我现在也出不去了，莫离那样神出鬼没，你以为我长了翅膀能飞出去不成。”楚芊白了他一眼。

“所以以后就好好的，准时来书房便是了。”萧子寒对于楚芊整日有事没事就扯到这个确实有些无奈了。

楚芊看着他那样，幽幽开口道，“我竟有种给你晨昏定省的感觉。”

萧子寒听了，反笑了，“若是你能有这般觉悟也省得莫非整日去清阁请了你来了。”

楚芊听了，只哼了一声。

门外莫非的声音适时响起，“爷，楚公子，备好饭菜了。”

楚芊看了一眼天色，下了软榻，又是率先比萧子寒出门了。

这书房的第一日便这么过去了，兴许是下午的时候，楚芊睡得太久了，晚上的时候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加上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把今日一切从头到尾想了个遍，总觉得有些东西怪怪的，一颗心里似乎是有什么在跳跃这，她控制不住一样。今天萧子寒跟他说话，有时候全然没了早先时候的那种清冷的架子，虽然仍是那样的清贵，但似乎让人觉得更加平常了，还有他说话时语气里的轻笑，还有他那双眼睛，以及她始终忘不掉的那双看着她的让她有一种想要抓住什么的眼睛。

楚芊突然觉得心中似乎有一些纷乱的东西。

披了外衣，走到床边，入了秋的天气，外面就开始起风了，夜里确实是有些凉了，气候已经变化了那么多，时间也过去了那么久，她在这里，似乎除了萧子寒这一处，便找不到别处像如今这般让她觉得也能安心下来的地方，水云村里的刘叔刘婶，刚刚认下的爹娘，还没叫上几句呢，自己就来了这京城，这么多日子以来，也不知他们如何了。

楚芊睡不着，这么想着也不知不觉想得多了，从自己睁开眼睛的时候想着，想到了水云村，还想到了杨水镇，还有那个没有吃她烧烤的肉的黑衣人，当然她至今没有想过那个是萧子寒，还想到了来京城一个月的那么多事情。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事情越来越多，想想萧子寒也不过是个外人，就算知道的再多也失了当事人的判断吧，那么那么多事情，到最后就算萧子寒告诉了她，她又该如何去相信或者理解呢？

最后甩甩脑袋，楚芊失笑，突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管他什么风云变化，她只要做自己的楚芊就成了。而且她何时这般信任萧子寒了？连自己都说不出，便回被窝躺下了。

前一日的失眠造成了楚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这一次，莫非还是得在外边等着她。

出门的时候走在前边的楚芊道，“你以后也不用来清阁叫我了，去寒清苑的路我又不是不认识，就隔着一个园子罢了。”

莫非跟在她后边，听了这话，也只得应道，“爷吩咐了。”

这么说了楚芊也说不上什么了。

一踏进书房，楚芊就开口了，“以后别叫莫非去清阁叫我了，又不是不识路，这么一来麻烦多。”

萧子寒抬眸，看着她满是不在乎的脸，微微一愣，只答一声，“好。”末了看了她眼底的乌青，微微皱眉，“昨日可是睡得不好，眼底乌青那么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