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澜抿了抿嘴唇,又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有些局促,又有些按捺不住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母亲觉得,叔父昨日宴上说的那些话,对不对?”
秦夫人扬着声调慢慢“嗯”了一声,含糊道:“你叔父在京里,知道的约莫比我们都多些。”
婉澜的右手拇指在食指关节处使劲捏了一下,眼睛抬起来看着镜子里母亲的脸,又问:“父亲昨夜宿在书房了吗?”
秦夫人给自己戴上一个莹润的白玉镯子,有几分漫不经心道:“约莫是罢,他与道庸好像在书房谈了一宿。”
婉澜有点坐不住,耐着性子消磨了一盏茶的时间,找了个借口道:“母亲,听说京城常有洋人洋物出没,很是新奇,招人喜欢,你说叔父有没有带回来一些,也好给我们开开眼?”
秦夫人开颜笑了起来,扭头看她,用眼神温和地表达责备,口中道:“难怪一早上都在我这魂不守舍的,原来是将主意打到你叔父身上了,当嫁人的大姑娘了,还是如此收不住性子,日后到了婆家仔细招人笑话。”
婉澜低头羞涩微笑:“母亲惯爱拿儿打趣,您既然这样说,我偏不嫁了,一生一世腻着母亲。”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秦夫人将仪容打理妥当,转身向她:“去吧去吧,瞧你这百爪挠心的样子,你向来喜欢这些新鲜玩意儿,也不知是学了谁的好奇心。”
婉澜起身,按捺着雀跃的心情向秦夫人规规矩矩地道了万福,出门时正遇到谢道中的二房妾陶氏带着小女儿婉贤来跟秦夫人请晨安。婉澜跟陶氏互相见了礼,寒暄两句,待婉贤去向秦夫人问了好,顺手便带她一同往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