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在罗马属于大路货,因为人人喝得起,所以流毒更广。
仅仅只是使用铅制酒杯几年之后,中了慢性毒的罗马人就变得慵懒,甚至是失去了力气,他们也因此失去了进去之心,和抵抗外敌的能力。
范二并不完全相信这样的传说,但他对铅的毒性还是谈虎色变,刘穆之虽不知铅的毒性,却知五石散的坏处。——这玩意就像后世的白面一样,吃了就完全丧失进去之心了啊。
听范二吩咐自己买铅粉,刘穆之自是警惕起来,好不容易才开创起来的局面,要是因为范二开始服散而毁掉的话,那就太不值了。
范二大概能猜出刘穆之的想法,当即笑着摇头道,“铅是毒物,怎么可能沾呢?我让你买它回来,是要加入玻璃中的。”
“原来如此。”刘穆之尴尬地一笑,这才放下心来。
范二交代完刘穆之,又对甘纯和蔡葵交代了一些烧窑炉的细节,随后便带着甘绦等人离开了苏园。
回到郡衙后,范二终于美美睡了一个安稳觉,这也是他在豫章郡衙门住的最后一晚。
次日一早,范二便带着甘绦和小莫搬离了衙门,当然还有周如海和阿仁;与范二同来的金枝,却因为在术算上有过人的天赋而被范宁的夫人留了下来。
一大早天气便重新放晴了,前两天被雇来修墙的人更是早早就赶来上工了,这也是因为甘纯和蔡葵定下了给临时工人们提供早饭和午饭的好处。
范二等人到达苏园时,围墙边早已干得热火朝天了。
甘纯和蔡葵两人片刻不离工地,雷恩加尔带着两个工人在为制造玻璃做准备,刘穆之则早早就出去买铅粉了.......
苏园的几大巨头,就只有扶余清慧一人还算是坚守阵地,她见到范二等人带着行李到来后,自是亲自帮他铺床叠被的。
范二对收拾行李什么的倒不甚在意,他最挂念的自是烧制水泥的试验结果,所以放下行李后就急匆匆地赶去了仓库。
扶余清慧自然能够理解他的心思,当即紧随其后。
范二和扶余清慧急匆匆地赶到仓库,推开门后便看到了雷恩加尔带着两个人,在另一边努力地工作。
与雷恩加尔等人点头表示招呼之后,范二便迫不及待地捋起袖子,亲自动手用铁锹从还散热气的炉膛中,将一团烧制出来的成品掏了出来。
将这团黑灰色的不明物质敲碎,冷却之后,范二用手摸了摸后就欣慰地笑了起来。
“这就是水泥?”扶余清慧撩了撩裙子,蹲在范二身边,看着范二问道。
地上的这些看起来就很脏的物质,与她心目中的水泥真有云泥之别!她实在不敢相信这黑不溜秋的玩意,竟会有“水泥”这样的雅称。
“恩,这大概就是我需要的水泥了。”范二点点头,将一团水泥满意地在掌心中搓成碎粉。
范二站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外的几个大水缸前,他又用手取了些水,将水泥如面粉一样和了起来。
腻腻的,还有点烧手,这感觉真是比水泥还水泥......
范二一边玩着水泥,一边傻笑起来。
扶余清慧站在他身边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傻笑什么啊?对了,这水泥该怎么用啊,真的能修建高楼?”
“简单而说,水泥可以和着泥沙石子铺路面,或用模具浇成模块,就像用模具做砖一样;水泥还能做成管道,做成水泥瓦。水泥和泥的区别在于,水泥更加坚硬,凝固得更快,且不用再次煅烧了;最重要的当然是,水无法将已经凝固的水泥渗透、融化。有了水泥后,妈妈就再也不用担心房子漏水了......”范二遂又耐心地解释起来。
“.......”扶余清慧直接就无语了,但她总算是对水泥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范二在大水缸中将手洗净,摔掉手上的水后又问道,“咱们现在这些人里面,有没有木匠?”
扶余清慧摇摇头,又不解地问道,“这我怎么知道啊,你要木匠干什么?”
范二理所当然道,“虽说我们现在烧制出来的东西,从触觉和视觉上的确和水泥十分相像,可要是不先试试水泥制品的硬度,又怎知这就是咱们真正需要的水泥呢?”
扶余清慧听了他的解释,自是深以为然,又对他考虑如此周全而默默点了三十二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