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就让我带你走入术算的世界,让我们一起变得聪明起来。”范二说完这话,便脱掉了叫上的木屐,穿着洁白的足衣跪坐到案子后。
范二端坐后,先是逡巡了一番学生们,随之便清了清嗓子道,“在正式上课之前,咱们还是先来做一个小游戏吧。这个游戏叫我问你答,其实不用回答,如果你能答得上来举一下手就行了。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有多少人可以背出一到九之内的加法口诀?”
个位数的加法运算,在后世应该属于一年级的学习内容。
可令范二尴尬的是,教室中的三十多个人中,还是有三四个人没有举手。
他们难道连最简单的加法都不会?
范二心中郁闷,却还是微笑着将一个没有举手的学生点了起来,“那位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先生,学生名叫宋定,来自海昏县,家里有.......”这个名叫宋定的学子当即站了起来,语无伦次地回答着范二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宋定竟然像星光大道那些选手一样诉说起家庭情况来。
范二听了几句,赶紧摆了摆手道,“宋定同学,你知道什么是加法口诀吗?就是一加一等于二,二加一等于三这种.......”
宋定顿时松了口气,用力点了点头道,“回先生,这个我会。下面是二加二等于四,三加一等于四.......”
范二悄悄放下心来,“原来并不是他们不会这些简单算法,而是不知这就叫个位数的加法口诀而已......”
范二让宋定做了下来,而后又开始问更加困难的问题。
经过七八个问题的测试之后,范二终于得出了这三十多个平均年龄达到十三岁的学生,其术算能力平均值大概在三年级左右。
这些人的术算能力最差的一个,甚至连乘法口诀都背不下来;而对术算钻研得比较深的人,除了甘绦之外还有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学生。
这个学生在范二的游戏结束之后,竟然主动向范二问了两个问题。
一个是用勾股定理求斜边的长度,另一个则是鸡兔同笼问题的延伸,反正是需要运用到二元一次方程才能解出来的,相当于后世初一学生学习的问题。
对范二这种灵魂来自后世理科僧的变态而言,这样的问题简直就是送菜。
他甚至都不用动笔,而只是用代入法心算,就轻而易举地破解了答案。
范二自然知道解题比出题容易的道理,所以对眼前这个学生是刮目相看的,而后便随口将几个同等难度的题目回敬了过去。
这也是礼尚往来的道理,人家都给自己送了菜,自己也该出几个题目为人家张目才好。
哪知范二一片好心,却着实将这学生给逼得满脸通红的......
这孩子不行啊,竟然还没学会思考,不懂举一反三?
范二看着这孩子低下头后,终于收回了刚才的刮目相看,而后继续丢了个可以用一元一次方程解答的,更简单的问题给他。
谁知这孩子竟然羞惭得直接抬起头,羞愧地答道,“先生,这题我也不会.......”
范二看着这个学生的脸容,心中一动,“这孩子和祖会倒有几分相像,难道他是祖会派来的逗兵?他刚才提出的两个问题原来是故意难为我的啊!同行是冤家,这话说的真是不错啊。”
心中虽是有了这个觉悟,范二却还是希望自己多虑了,犹不死心地问道,“这位同学,不知怎么称呼?”
“学生祖昌,家父亦是书院的教授。其实学生刚才给先生提的两个问题,是在家父的书案上顺手拿来的,学生只是想用这两个问题来为难先生,还请先生责罚。”
果然是祖会的儿子,可是这么不打自招真的合乎常理吗?
祖昌这倒霉孩子明显就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这样的人会莫名其妙地为难先生?他之所以说谎,只是为了隐瞒祖会的别有用心吧?
等等,祖昌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呢!
范二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终于恍然大悟起来,“这货不就是祖冲之的祖父吗?”
正常的历史上,祖冲之要到三十多年后才会诞生,他精通天文历法、机械以及术算,最伟大的贡献是将圆周率推导到小数点七位之后。
祖家是术算世家,祖昌和祖会可都是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