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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骨喜欢泡在水里。”花千骨扯着白子画的衣角不让他走以前都是娘帮她洗的为什么师父就不可以。
白子画摸摸他的头:“乖你自己可以的。”说罢把她干净的衣物放在一旁拎着哼唧兽出去了。
可是只不一消会就听到房间里啊呜一声惨叫。冲了进去只见花千骨东倒西歪的摔趴木桶旁边的地上小小白白光溜溜的身子明晃晃的刺着他的眼睛。
“该死!”
白子画一把把她拎起来又塞回木桶里三下五除二刷干净了包裹住然后熟练的给她穿上衣裳。
开始有些搞不明白他是做人家师父还是做人家爹爹。
他以前不是没见过她完全未育的身子可是那时他只当自己是她师父如今已经知道自己对她的爱就算没有邪念也难免觉得尴尬别扭。
花千骨有些委屈的看着他皱着眉头。人家又不是故意摔倒的谁让他把她衣服放那么远。
白子画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摇头道:“不放远点早被你湿透了。”谁让她不好好洗澡总在那玩水的上次穿着湿淋淋的衣服出来差点没生病。
花千骨有些困倦的打着呵欠把头埋在他胸前白子画替她擦着头见她似是睡着了抱她到隔壁卧房床上正准备放下却没想到衣襟被她抓得死死的。
轻轻扳开她的小爪子花千骨迷蒙的睁开眼来。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睡。”
白子画无奈只好抱回自己房里给她盖上被子自己也躺了下去花千骨这才安心睡着。一年前她刚来的时候几乎夜夜哭闹。如今跟他生活久了这才稍微好些不再吵着要娘要回家了。可是依然害怕每晚都非要跟他睡在一起他不睡她也便不肯睡。偶尔把在怀里睡着了的她扔隔壁房里她半夜又爬到自己床上来。白子画想着她以后会慢慢长大不能养成坏习惯可是又拗不过她的鼻涕眼泪花花也便只能随着她了。
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在怀里总是难免想起过去的那些事。不断逼自己忘记可是那些伤实在是太深太刻骨亲手杀了她的痛苦还有整整三十年的折磨总是一遍遍在梦中回放着让他一次次痉挛而颤抖的醒来将她紧抱在怀中几乎窒息。
平静和淡然只不过是表象而已他就像是被她暂时压制住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喷薄而出。如今的自己不老不死不伤不灭花千骨却如同娇弱的花朵一不留神就可能生各种意外。他的心始终悬于一线私下暗潮汹涌片刻也不敢让她离开视野不可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打击。常常整夜整夜的睁眼凝视着她的睡颜脑子里空白一片。
轻叹一口气将她的头埋入怀中。
只是为什么会又提前了?掐指默数还有两百零三年。
134 覆水难收
“师父……”
入定中隐隐听到一声极小的嘟囔神魂顿时归位头脑一片清明窗外山花与树的窃窃私语似乎都近在耳旁却依旧躺着未睁眼感觉自己身上压了个重物一大清早醒来就开始在那不安分的扭来扭去。
“师父?”
那小家伙又贼头贼脑的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白子画依旧没反应心里有些好笑怎么又趴到他身上睡来了上辈子这辈子似乎都改不了这恶习。
花千骨见白子画未睁眼开始兴奋起来下巴尖放在他胸前蹭来噌去然后小心的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颊。若是白子画醒着她才不敢如此放肆师父平日待她虽好却并不宠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是很严格的。有时候脸色一变眸子冷得跟冰凌一样可吓人了。
通常她睡着的时候师父还没睡她醒的时候师父已经醒了或者便是偶尔噩梦会将她搂在怀里箍得难受她一张嘴也便立马睁眼。还从未见过他这么安静的闭着眼睛睡觉时候的样子好看到叫她几乎移不开眸子。那种漂亮却又和以前老跟自己玩的那个姐姐的漂亮不一样姐姐的漂亮叫人见了满心欢喜师父却叫人又惊又惧胸口砰砰乱跳想亲近却又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趁着他好不容易睡着花千骨自然不会错过机会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刮刮他的鼻子拨弄拨弄他的睫毛。
白子画哭笑不得这样的早晨和谐而美好他微微有些沉醉便也由得她胡作非为只觉得脸上样样的直到心里去了然后便是突然一片阴影笼罩唇上突然一凉身子不由轻颤。
花千骨偷亲得逞得意的眉开眼笑见白子画似要睁眼吓得立马趴回他胸前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为了效果逼真还出两声小猪一样的呼噜声。
白子画低眼看着她无奈至极望着窗外天空湛蓝如洗心中如一弯泉水平静而又适意。他用自己的痛苦别人的痛苦还有无数人的鲜血和白骨堆积如今这看似幸福的生活虽流光溢彩却脆弱如同琉璃经不住盈盈一握。
手轻轻抚摸着花千骨的:“小骨再过半个月就是你生辰了我带你下山探望你爹娘和弟妹。”
花千骨一听立马忘了自己还在装睡兴奋的一把搂住白子画的脖子。
花千骨通常每半年回去小住三两天一家五口住在简陋的房屋里已算拥挤自然是没有白子画的栖身之处。带她回去之后白子画便隐去身形在不远处安静的守候着有时候夜里风中一站便是整夜。
以前他为了长留为了仙界操心劳力四处奔走心中装的是大道和芸芸众生。虽然辛苦可是充实而有意义。如今单调而漫长生命里便只剩下花千骨一人了。
时常会陷入一种迷惘的状态怀疑自己已经死了或者是在做梦而如今这个小骨只是他用来自我安慰的幻影。
亲手杀她的那一幕丝毫没有随着时间淡化日日夜夜折磨着他胜似凌迟而如今这什么也不记得的小骨是他暂时的止痛药。他一直想不明白究竟要恨他到何种程度才会如此决绝而残忍。而当她终有一天恢复完全自己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