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叫你小呆子好了!”
“不要。”我噘嘴。
“小呆子。”他唤我,牵着我的手向病房门外走去。
“我是小呆子,你是什么?”我轻笑,跟着他的步子一蹦一跳的走。
“我啊?”他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认真想了一番,最后冲我狡邪的一笑,“我是小呆子的老公啊!”
“那你岂不是呆公?”我挑眉,坏笑的叫了一声,“呆公?”
“小呆子!”夏行川无趣的白我一眼,拉着我的手,示意我注意场合,“公共场合,收敛一点。”
他抬手去按电梯,在等电梯的间隙看着我说:“你那个朋友,叫林安?”
“对,林安。”我重复了一句。
“她今天出院?”夏行川问。
“嗯,我答应她十点过去接她出院。”我补充。
“林安,林安…”电梯门开了,夏行川将我揽入怀里,挤了进去,狐疑的低语,“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叮咚,电梯到了负一楼,夏行川取来了车子,打开车门,示意我进去,待车子发动了以后,才恍然大悟的看我一眼:“是她!”
“听闻她之间跟景轩大哥亲近过一段日子?”夏行川眉头微蹙。
“嗯,有这么一回事。”我将安全带扣紧,不解的看他,“怎么了,行川哥哥?”
“没什么,你以后少跟她接触。”夏行川的车子驶出了地下室,“回头我让助理帮她搬家吧,你受了惊吓,回家好好待着,就别掺和了。”
“我没事,说好的接她呢。”
“苏苏,听话!”夏行川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嘴唇微微泛白。
我不想害他那么担心,他还是个病人,却时刻操心着我的事情。如果我乖乖的听话,能让他的心里舒服一点,高兴一点,那么就顺着他的意思来吧,这样没什么不好。
我心底一软,笑着对他点头:“好。”
一个星期以后…
这个城市的秋天来的急骤,明明昨天还穿的短袖,今天就不得不披上长袖。楼下的梧桐叶子铺黄了一地,有风刮过,卷起地面的落叶旋起一连串的弧度,洋洋洒洒的飘起然后再落下。
我收回思绪将肩上的衣服紧了紧,心底无限感慨:秋老虎的尾巴终于像个病猫似的被秋意绵绵的凉意铺盖了过去。
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就可以断定是谁。
“一定要去吗?”我的目光远眺,黄浦江上的游轮络绎不绝的从江面上温吞吞的飘过,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气里显得脆生生的苍白,“行川哥哥,能不能不去?”
“不能。”他走近。
自从搬进金湖水岸以后,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给予的任何一次安排。
我没了主见,我更多的时候是妥协,除了妥协再更多的是依赖。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一旦习惯性的去依赖,就像吸食的鸦片一般有瘾,戒都戒不掉。
你看,短短的一周,我已经习惯了他对我在穿衣打扮上的出谋划策;我开始有规律的睡觉、起床、吃早饭;我开始做一些有氧运动,晨跑或是瑜伽;我在他的引领下,开始更深入的了解西方文化;我开始习惯在书房里追寻他的影子,偷偷花痴的难能自拔;我开始对他言听计从,千依百顺没了脾气…
“好。”你看我又一次的没了脾气。
镜子里的自己,清丽的令人感到疏离。明明很漂亮的一双眼睛,偏偏冷的深不见。裁剪妥帖的黑色旗袍,穿在身上恰到好处的高贵典雅。红梅刺绣,艳艳的高洁。
我将头发盘起,明媚的对他莞尔一笑:“希望,给你的姑妈留下好印象。”
“好看!”夏行川由衷的叹息。
我环着他的腰迹,笑的灿烂:“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我很客观的。”他笑,如浴春风,轻拍我的手背,“放心,有我在,姑妈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嗯。”我心里忐忑,表面却风轻云淡的哼了一声。
梁骏的母亲,提前从米兰回来,这个消息是三天以前梁骏电话过来通知的,当时我就在夏行川的身旁,手机开的是扬声器,我听的很清楚。
夏行川开车一向很稳,我坐在副驾座上,侧面打量他:他今天穿的格外神采奕奕,裁剪妥帖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黑色的领结,下巴微微扬起,模样十足的帅气逼人。
梁家的别苑虽比不上彼岸花开那般气势磅礴,但胜在亭台轩榭小桥流水般的江南温婉。
车子还未停稳,车窗外便传来一连串的口哨声。
我摇下车窗,梁骏那抹放荡不羁的坏笑在嘴边微微扬起,他冲我眨眼,语气没由来的刻薄:“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么收拾一下,韵味十足!”
我微微脸红,别扭的转过脸去不搭理他。
梁骏显然不死心,继续凑过脸来:“哟,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