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达叔眉头微蹙,面无表情的说道:“简小姐,有什么需要?”
“噢,没事,达叔,请帮我安排一间员工宿舍吧。”我抬头对上他疑惑的目光,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夏总交代的。”
半晌,管家达叔才微微点头,说道:“请跟我来。”
我跟着他的脚步,穿过回廊,越过一排排竹林,走过一个小树林,这才看到一排排小房子,住的这么偏,我想那就应该是员工宿舍了吧。
管家达叔给我安排了一个靠里的单人房间,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一张床,一个一拉柜,一台电视,没有空调,估计是长时间没人住的原因,所以空调没救一直没装。好在家用生活用品也还算齐全。
“先生,每天早上五点四十准时起床,他会沿着彼岸花开的外院跑两圈,六点半准时吃早饭,七点会到花圃种花剪草,七点半到楼上换工作服,八点准时从家里出发。简小姐,再次之间需要做的是,五点四十以前准备好先生起床要用的洗漱用品,包括水,牙膏,刮胡刀等;其次,先生有陪跑的习惯,以后陪跑的任务就有劳简小姐了,我年纪大,跑不动了;跑完以后,简小姐要趁先生洗澡的期间,将先生的早点准备好,当然早点有人负责,你只需端过来就好;先生用餐的时候,简小姐要一直站着,以便先生随叫随到;七点,先生修剪花圃的时候,简小姐,也要一直随同……总之,直到先生出去上班以前,简小姐是没有个人时间的,包括吃饭的时间,也不行……”
“好。”我讪讪的点头,心里已将夏景轩浑身到下骂了个遍。他是太上皇啊,吃喝拉撒都要叫人陪着,这什么坏习惯,全天下有谁比他还会享受的。
管家达叔退出去以后,我这才有空打量这件还算宽敞的员工宿舍,被褥床铺都是新的,料子摸上去还算舒服,就是帮佣的服装难看了点。我低头将床从新整理了一边,又跑到卫生间匆匆洗了个澡,收拾停当以后,时间已经不早,快到十二点了。想想第二日要赶在五点四十之前起床,头就大。我将手机闹钟调好,这才熄灯上床。没有空调的房间,难免觉得清冷。我原本就有认床的习惯,这一夜注定是个未眠夜。
我在床上反反复复的折腾,被窝里连点热气也没有,只感觉手脚冰凉,鼻头冻的泛红,直至后半夜的时候,实在眼睛瞌睡的难受,这才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做了很多梦,关于行川的,关于景轩的,也关于林安,关于星月的……
其实,自从行川被我失误打伤的那次以后,从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回忆跟他有关的日子,根本就停不下来,梦里也不曾停过,直到真相变的残忍,直至今日,在听到梁骏说了那些关于行川的近况,我的内心其实就未从真正平静过。
我在床上迷迷瞪瞪,可能因为天气冷的缘故,睡的总是不踏实。混沌迷糊之间总觉得床头有人,我想睁开眼,却怎么也撑不开眼皮,索性就这么闭眼吧。
…………
天还未亮,我就已经醒了,时间刚好是早上五点。我睡不着也睡不好,索性还是起来吧。找来员工服套上,将头发高高的绑起。我穿上鞋子,匆匆的推开房门,想着能否看到一夜初醒以后的雪景,结果令人很失望,除了湿冷加上一点冰凌,根本就没有自己期待那样的场景发生。
我对着手哈哈热气,瞬间便升起了一股白的水气。
沿着竹林小道绕了一圈,不知不觉便绕了附近的人工湖边上。冷风撩人,尤其是湖面上刮过的风,似把冰刀刮在脸颊上生硬的泛着疼。湖的西南角原本是一池的荷花池,我记得靠亭子的地方荷花到了夏日开的最是繁盛的时候。这让我想起,曾经某个时候,某个早上,那个人清早划着小船,头戴草帽,游荡在河池中间沿途摘蓬莲的场景,他那样丰神俊逸飘然出尘,他的鼻尖细密的冒着汗,他笑着对趴在阳台上的我说:苏苏早啊……他还用新采的蓬莲熬了粥,我想我这一辈子大底也就喝过那一次新鲜的莲子粥吧……
我收回思绪,双手冻的冰凉,橘黄路灯的疏影下,我的身影投射在湖面上,随着水纹泛着生动。我抬头目光越过湖面向不明的远处眺望过去,不明的阴影地方依稀有几个人影在晃动,看样子应该是彼岸花开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