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最激昂,直至最深情,直至最巅峰。
戛然而止。
临空而来的人儿她身形曼妙,双足点过神女手托着的花束与神像,琉璃蓝的长袍本该厚重庄严,却在她身上如云停雾止,飘然欲仙。
好似从未见过她描如此精致的妆,长眉飞扬到有些跋扈,深邃的眼窝,勾勒着的眼尾微微上挑,满是傲慢,烈焰红唇如饮过血的刀锋,寒彻人心的双眸凛凛一扫,便是足以使人臣服的威慑压力。
她立于祭神台最高处,双手摊卦问天,骤然而起的篝火腾起熊熊火光,映在她双目中。
更漏声一响,午夜至,时间跨过三月初二的末尾,来到神祭日的第一刹那。
如葱双手双手捧卦,掷向星空,玉牌卦散,以繁密星空为景,九道玉牌依次列开,变幻无穷,奥秘万千,打出纷乱的卦像,一卦占尽天下像。
方觉浅抬手轻拂,九枚玉牌缓缓而止,逐一落在祭神台的玉台上。
当解卦,当以鲜血浇灌神像,问天问神解此卦。
万人坑里的三千奴隶已然备好,只待方觉浅一声令下,三千颗头颅将滚落满地,三千人的血将流遍凤台城,只待她,一声令下。
所有人都默然地望着她,望着这个沐浴着月光里的圣使,马上就要沐浴在鲜血里。
“阿浅,别怕。”王轻候轻声地念,带着温柔与缱绻,带着坚定与刚毅,带着要为了她而无畏的果断勇敢。
祭神进行到此处,有一段小故事要插播一下。
按惯例来说,祭神日需要的赴死奴隶是由神殿来提供的,但自上次破了例,这一次的神殿也乐得把这件苦差事交给殷朝。
愿看客您记性好,还记得当初还是质子的清陵城孟书君,向殷王献出了什么样的好处,换得了殷王的旨意,可以回到故里。
除了每年向殷朝进贡的贡品增长三倍,还有每年为殷朝提供三千兵力。
这条件是当初王轻候给孟书君想出来的,孟书君不是没有愤怒过,贡品增长三倍,会拖得清陵城空虚贫困,而那三千兵力,也是送死之人,助殷朝殷王,在每年的祭神日之时,可以掌握主动权,摆脱神殿钳制。
但那时候的孟书君不过是一介受人白眼的质子,任何愤怒都是无用的,如何离开凤台城才是那时候的他要考虑的问题,那是要他走出的第一步,解决了当时眼下的问题,才有资格去愤怒,去反抗,去报复。
所以,而今,站立在方觉浅面前的三千待死的奴隶,是孟书君送来的人,并非神殿所拘奴隶——这三千人来得早,早在于若愚前去清陵城着手铲除巫族之前,就已出。
三千人,行程遥远,漫漫风雪,千山万水,要一步步走来,是要花费很长很长的时间的。
王轻候想得有多远,早在那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今时今日。
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大概是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