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时缠着她胳膊,撅起了小嘴:“你现在可是什么好事儿都只想着剑雪了,那人家也想跟你住一个院子的嘛,你都不出声说句话。以后你要是无聊了,谁陪你聊天啊?小公子要是欺负你,谁听你诉苦?这王家的确是和和气气的,但你……你总归是新来的嘛,他们亲近归亲近,你怎么算?”
方觉浅最受不了她这个,赶紧道:“你别这样,你这已经算是王家半个小姐了,跟我挤一个院子,他们会看不起你的。”
“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个什么劲儿?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住一个院子,大不了我住南厢,离你的房间远些,不打扰你和小公子就是了。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陪着你。”花漫时一边把带回来的衣裳抖出来,散散气味,再一一摆好挑来拣去。
口中还在碎碎念念,说叨个不停:“阴艳去跟她师父说话啦,江公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比起神殿那些神使不知厉害多少倍,但是他对王家很忠诚,以前小时候,小公子他们的课业都是江公教的,老爷以前也很信任他。”
“然后大公子呢,自小便有仁德兼备的美称,又聪慧过人,极具谋略,打小便是往着诸候这位置上培养着的,养出了一身的贵气和傲然,今日你也见着了。”
“还有便是以前的大公子夫人,如今的诸候夫人,曾经上谷城的大小姐,季婉晴了。她嫁给大公子的时候,我记得很热闹的,虽然那时候她已经没有了上谷城千金的身份,但大公子依旧待她亲近,关心,也极尊敬她。她厉害着呢,不厉害的话,大公子怕也是不会娶她。”
“我听说,她来朔方城后,便掌了家事,那时候我已经在凤台城了,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她处事不惊,条理清楚,有谋略有胆识,深得大公子喜爱,故而这么多年来,大公子从未提起过纳妾之事,一心一意地与夫人相互扶持,就是听说,夫人一直没真个对大公子动过感情。”
“但是你放心,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小公子都不会喜欢她的。”
她念念叨叨着,把王家的各式人物,各式关系都简单的说了一遍,让方觉浅的心里有了个底,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般摸不到门路。
方觉浅手忙脚乱地接着花漫时扔过来的这样那样的衣物,抱在怀时抱了一大团,听她说完我了,才问道:“大公子,不介意她爱的是王轻候的吗?”
花漫时无奈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赶路赶傻啦,这里可是诸候府,再怎么和谐有爱,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也是诸府。就跟天下所有的候门深处一样,爱情这种东西,很稀有的,如果大公子一定要去追求,老爷子也不会拦着,但是大公子记得他自己的身份,当时他是未来的诸候,现在他是诸候,这样的身份,就不会给他任何感情上的自由,利益才是他们的追求呀。”
她走过来,点了下方觉浅额头:“笨蛋!”
方觉浅捧起衣物,碰了碰花漫时点过的额头,笑道:“幸好王轻候是王家第三个儿子,他要是长子,便要做好继承诸候之位的准备,便是让他要在感情上的事情,也身不由己,那简直是能逼疯他。”
“我们也这样说,小公子真的太顽劣了,王家三个儿子里,就属他最作,作得要死,亏得是你才受得了他。我以前侍候在二公子身边的时候,不知几多省心,哪像跟着他啊,简直是日日遭罪。”
花漫时撇着嘴摇摇头,又大大喇喇地躺在方觉浅的床上,摊开着双臂,满足地叹息,“回家了,真好啊。”
两人正说着闲话,门口传来争执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