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难过,只是,我的难过,是我知道我应该难过。
王轻侯望着她,许久没说话,最后只是笑着把她拉进怀里,抚着她肩胛:“算了,我不该忘记,你本不是普通人,我不该拿普通人的模样来要求你,我不能得寸进尺。”
“是的,你不要忘记,你一开始爱的,是我的忘恩负义,凉薄冷情。”
“我今日跟大哥去见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朔方城重要的盟友,我本想请他收你为义女,这样一来,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娶你,以当是两城巩固联盟关系,也可以稳定民心,他们也就不会多说什么。”
“然后呢?”
“他的儿子,早年间险些死在神殿手中,他不答应。”
“那便算了,别坏了现在的关系。”
“好,听你的。”
“别难过,我不在乎那一纸婚约。”
“我在乎。”
而王轻侯口中的那个人,那个盟友,此刻正与王启尧闲步走在回廊中,有着一场关于王轻侯与方觉浅的对话。
那位盟友是一城诸候,多年来一直忠心于朔方城,名叫安在岁。
是的你没有想错,他是安归来的父亲,季婉晴的表亲,翰平城诸候。
安在岁是个身体福,大肚便便的中年人,他看了看回廊两侧的风景,对王启尧道:“其实小公子向我讨个人情,我倒并不是不能给,不知王侯为何提前跟我打招呼,叫我不要应他?”
王启尧笑着道:“老幺太年轻了,很多事,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我不想他将来后悔。”
“王候你一直疼爱小公子,这是世人皆知之事,对于小公子,你也向来是有求必应,难得见他主动低一次头,来求个事儿,不曾想王侯你却不肯了。”安在岁笑声说,“真不知是何原因,能让王侯你舍得叫王小公子受这么大委屈。”
王启尧在栏杆上坐下来,理了理袍子,双手轻搭在膝盖上,说:“若非不得已,我也不会如此,我也盼着他能与心爱之人结成连理,不必像我这般……”
“我倒是知道王小公子对那方姑娘感情极深,他可莫要知道这事儿是你在后面出主意,否则定会怪你的。”安在岁陪着他坐下。
“愿以后他能明白我的苦心吧,我是他哥哥,又岂会害他?”王启尧苦笑了一声,又摆摆手道:“不谈这些了,不知安候可有准备好,既然老幺回来了,咱们也就别再耽误了。”
“早已安排妥当,只等王侯一声令下。”
“定个日子吧,越城的公子来了朔方城,我想着,让他与老幺呆在一起也好,可以牵制住王后,间接牵制住殷朝。”王启尧说起别事,眼神也微微泛了些其他颜色:“若真有什么事了,我倒是不怀疑老幺能杀了越清古祭旗。”
他叹声气,满是担忧:“老幺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绝情,太狠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