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宁给的。”
“未宁?他会这么大方?”
“什么意思?”
“这是我巫族秘药,外人称作巫药,极是难得,配方古奥,我都不知道怎么配的,未宁他们未家世代从医,所以有许多方子都是外人不知的。哦对了,那个羽仙水,就是他们家秘传的方子。他这巫药功效奇特,虽不至于易经换髓的,但的确能疏通经脉,去除陈疾,以前族内有人问未宁求药,他都不肯给的。”
宁知闲转着手里的小药瓶,瞅了方觉浅一眼:“他居然舍得主动送给你?”
“这么神奇啊?”方觉浅也有些诧异,她跟那位未主祭,好似也没什么交集啊。
“吃吧,这药害不死你的。未宁大概是知道他触怒了我,又见我对你态度不一样,所以想来个曲线救国的,先讨好你吧。”宁知闲把药扔给方觉浅。
后来方觉浅一日两次的冲服巫药,的确是神奇,连宁知闲都要很是费力才能压制住的封痕反噬,服完之后也觉得舒服了很多,她去向未宁道谢,未宁却只说不足挂齿,又给了方觉浅一瓶,依旧是带着那甚至略有些腼腆的笑意。
这一日方觉浅在屋顶看着王轻侯送来的信,听着信天翁的“咕咕”声,未宁又来找她。
他站在屋檐下,仰着头,望着她:“圣女。”
方觉浅睁开眼,收好书信坐起来,“有事?”
“想与圣女一起走走,看看清陵城的风光,可以么?”未宁笑着邀请她。
他当然不会是只想与自己看风光,定是有什么事想讲。
“好。”
方觉浅跃下屋檐,与未宁并肩而行。
未宁扭头看了方觉浅许多眼,像是有话想说,但一直未讲,还是方觉浅先开口:“未主祭有话?”
“是的。”未宁点点头:“因为祭河神之事,圣女对我多有不满吧?”
“我只是不喜欢任何活人祭祀的仪式,跟你无关。”
“其实祭河神之事,活人祭祀不祭祀的,倒不是重点。”未宁笑道:“大祭师的画像才是关键。”
“怎么讲?”
“大祭师生性淡泊散漫,对于巫族之事也一直相信自有天命,从不主动多做什么,也不喜欢传道布义,广收信徒。但是神殿势大,巫族若一直这般下去,早晚会被神殿覆灭的。”
未宁慢慢说道:“我只是想让更多的人对大祭师予以崇敬,信赖。巫族在许多人心目中,都是邪恶的,想让巫族在这片大地上扎根芽,实在太难,但我可以用其他的办法,比如,让他们先去信仰一个人,再信仰这个人带来的教义。”
方觉浅查觉到,未宁在提及宁知闲的时候,语气,神态都极为恭敬,虔诚,那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信仰。就好比神殿中人提到神枢,也总是充满了敬意,没有半分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