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等什么?还不跟着出去看看?!”
袁晚游听罢直接站起身来,裙摆也顾不得理了,便要允从带路去。
“袁姐姐,咱们这样去,拿什么理由?”宋弥尔蹙眉拉住了急性子的袁晚游,“朱律本就是暗中出去的,咱们这样跟出去,到时候怎么交代?”
“唉,要什么交代?抓住凶手了不就是交代了吗?瞻前顾后那么多!走吧,跟出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后面整这些花招!”
宋弥尔根本拉不住兴致勃勃的袁晚游,跺了跺脚,也跟在了后面。
刚刚走到乾初殿与两仪殿之间的抄手游廊,却见方才悄无声息退下去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清和一脸惊慌地跑了过来,差点踩到了自己的裙摆都顾不得了,她看到了袁晚游与宋弥尔,眼睛放大,跌跌撞撞地朝两人跑去,一下子就跪倒在了两人的面前。
“主子!不好了!”
“什么大惊小怪的!什么不好了?!”袁晚游拉着宋弥尔后退半步,一脸不快地盯着清和。
“主子······”清和抬起头咽了咽口水,对着袁晚游的不快缩了缩头,随后又哭丧着一张脸,“主子!那温晓晓,温容华,死了!”
“谁死了?!”
袁晚游倒抽一口凉气,与宋弥尔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两个人脑子动得快,想的已经不是温晓晓为什么会死的问题,而是温晓晓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如今,温晓晓一口咬定了自己是被皇后羞辱,宋弥尔连着查了三天,都没有查出半点线索,大家说不怀疑那是假的,这个节骨眼上温晓晓死了,用膝盖头想都能想到会发生什么事。
“眼下,”清和艰难地顶住了宋弥尔与袁晚游二人的压迫感,“好些宫妃都聚在温晓晓的宫室,扬言要找出真凶,可是,那句句似乎都是冲着娘娘您来的。”
“温晓晓是怎么死的?”
为何就笃定是皇后害死的?
“都有哪些宫妃在?”
温晓晓刚死,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推翻自己了?
宋弥尔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走吧,袁姐姐,这下子不想去看也得去看看了。”
袁晚游慎重地点了点头,携着宋弥尔往外边走去。
温晓晓居住在寻渡苑的晏山斋里。寻渡苑如今有两名妃嫔,一是住在临芳阁的周衡芳,一则便是住在晏山斋的温晓晓了。寻渡苑离中轴线,直线位置上看去,倒是不近不远,可若真要走过去,得要穿过两处水榭一处小花苑,各高位主妃根本不曾考虑过这里,但正因为有花苑的存在,附近风景倒也十分动人,周衡芳居住在这里也十分贴切。温晓晓作为与周衡芳同等地位的容华,自然也住了进来。
眼下晏山斋里外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外面一圈多是在晏山斋和寻渡苑做事的宫人们,他们三三两两地聚拢一处,时不时眼神互相交汇,传递一下信息,见皇后与淑妃赶了过来,都忙不迭地行礼。
寻渡苑的周衡芳也等在外面。陛下南巡之前,对周衡芳多为看顾,虽说周衡芳依旧是个容华,也住在不甚华贵的寻渡苑,但吃穿用度倒也不差,下头的人恭敬起来,用度上头比容华好上那么一些,倒也无伤大雅,要说温晓晓不甘打闹,里头有没有被周衡芳的刺激,也是说不准的。不过南巡之后,沈湛有意无意地疏远了周衡芳汤盈盈几人,加上各人家族因为朝政而产生的变化,张南光又躲在宫室里不出来,只剩一个异域面孔的张伊还时不时地露露面,曾经骄横过一段日子的汤盈盈几人,就如同一阵春风一般,吹过了,皱了一池水,就渐渐地悄无声息。
从前伶牙俐齿地,恨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处处要和汤盈盈张南光别苗头的周衡芳,也渐渐地收敛了性子。她带着恭谨得体仪态朝宋弥尔与袁晚游两人走来,待行礼起身后,才拿手帕擦了擦泛红的眼角,轻声哽咽道:“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温妹妹的······就在她的晏山斋里,这件事,需要报陛下与太后娘娘吗?”说到最后,她微微仰起脸,宋弥尔果不其然在她的眼底看到了几分期冀。宋弥尔微微扬了扬嘴角,笑意并没有上达脸上,“本宫已经派人将此事禀了陛下。容华若是还能承受得住,可否随本宫一同去晏山斋看一看情形?”
听见陛下要来,周衡芳差一点便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表情,见宋弥尔与袁晚游看过来,她才又垂着头,难过地点点头:“嫔妾是该陪着,毕竟是在寻渡苑出的事。娘娘小心,这里有一方青苔未曾除去······”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要扶着宋弥尔,越过那薄薄的一层青苔。
宋弥尔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不过,眼下却没有顺着她的话头深问的意思,不过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即问道,“你说你一直都在这寻渡苑内不曾出去,那你可知,温容华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周衡芳见自己的算盘打不成,又被宋弥尔的目光一扫,当下收敛了几分,“回娘娘的话,嫔妾今日身子不适,一直都在临芳阁里里头小憩,听到尖叫声,才知道晏山斋里面出了事。”说着露出几分惊恐后怕的神色,“嫔妾不清楚怎么回事,差了人问话,才知道温容华已经······据说身子已经凉了,嫔妾不信,又着了太医,同时又遣了人请皇后娘娘您来,眼下太医都还在里头。”
周衡芳说的这些,是宋弥尔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的事情,她只点了点头,“那里头那些妃嫔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