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容的身后不远处,段昭仪安安静静地站着,沈湛朝梅玉容望过去,简直觉得胸腹不适,他沉了声音,“段昭仪,站到皇后身后去!”
众人都不明白陛下为何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宋弥尔倒是有几分了解。
似乎是梅玉容像沈湛的一个故友,眼下梅玉容做了这般令人恶心的事,大概是不配与他的故友相似了吧!
至于为何叫段昭仪站到自己的身边,段昭仪如今因着性情,倒是入了沈湛与自己的眼,南巡回来,沈湛也诏幸过几次,如今她站在梅玉容的身后,两相比较之下,沈湛更是忍受不了梅玉容了。
恐怕这一次,梅玉容错上加错,在劫难逃。
宋弥尔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沈湛之所以这般大的火气,还因为比起梅玉容的面孔身形相似,他更是觉得,段昭仪与月影的性情更像,不知过,这相像转瞬即逝,但也因为这种转瞬即逝的相似,倒是也让沈湛对段淼多了几分无关情爱的怜惜的容忍。
不过,如今沈湛还没有查出,柳疏星一开始献上梅玉容的时候,究竟是有意还是巧合呢?
若说是有意,这梅玉容的作用也太小了点,既没有迷惑住君王,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若真是作了月影的影子,又怎么会将她当做一柄剑大咧咧地就显出来用了?
沈湛凝神沉思之间,却听得走到宋弥尔身后的段昭仪,小小地深吸了一口气,她眼睛望着里间的妆台,眼中带了不可置信。她皱着眉又转过头看了看梅玉容。
梅玉容被她看得一脸莫名,正欲开口,庄妃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微微朝沈湛宋弥尔福了福,“陛下,娘娘,如今事实已明,还请陛下娘娘裁决,还温容华一个公道。”
梅玉容更是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些什么啊?”
却原来,隔着一层飘着的帷幔,梅玉容的妆台上面,赫然放了一个透着莹莹光华的耳坠,正是与温晓晓紧紧捏在手里的耳坠子一模一样!
“梅玉容,你可还有什么说的?”
沈湛看也不看梅玉容一眼,似乎看她一眼,与她说话都污了自己的眼睛,宋弥尔无法,只得自己开了口。
“什么,什么说的?”
梅玉容倒是装得十分地像,“陛下,娘娘,妾身并不知道各位娘娘要来啊!”梅玉容说着一边跪了下来,“嫔妾知错了,嫔妾不该乱用香料,可是,嫔妾却不知道那是催·情之香啊!”
梅玉容不说还好,她一开口,宋弥尔等人脸上的嫌弃之意更重了。
沈湛转过身来,一脚踹在了梅玉容的心口,将她重重踹翻在地:“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由始至终,从未有人提过香料的事,也没有人说过那是催·情的香,梅玉容用了香,还装作不知,甚至还不打自招、恬不知耻地说不知那是什么用途的香料,沈湛怎能不气极?
更何况,他们说的就不是一件事,证据在前,梅玉容却顾左右而言他,还在这种紧张关键的时刻,试图用依兰香来勾·引她,简直罪不可恕!
梅玉容痛苦地用手捂着胸口,躺在地上挣扎了半刻都没有起得身来,她脸色煞白,重重地喘了两口粗气,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出来,“陛下,陛下,弄月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陛下这般大的怒火······”
到这个时候,她倒是不介意称自己为奴婢时的名字了。
沈湛听得这个“弄月”二字,更是冷笑一声。他对梅玉容厌恶极了,本就对她没有什么好感,更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
从始至终,他将她升到玉容,放到身边的原因,就是为了好好观察,这柳疏星与梅玉容究竟所谋为何。自始至终,沈湛就没有真的动过梅玉容,诏幸她时,也不过是隔着帘子叫她跳个舞,沈湛自己看也不看一眼,在对面批奏章。甚至叫她一个人老实待着,不得妄动。这也是为什么,久久未得诏幸的梅玉容,听得陛下来了,什么也顾不得,轻易就燃起了依兰香的原因。实在是,别无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