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带出宫殿,杜宛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当即便甩开了太子的手。
“请太子殿下自重。”既然牵线搭桥的事已经黄了,杜宛若完全有理由这么理直气壮、毫不客气。
太子望了眼空落落的手心,神情呆愣了片刻,像是十分意外杜宛若之举,但很快便在脸上化开一抹春风拂绿的微笑,赧赧道,“是我唐突了,还望皇姨母见谅。”
因为太子乃是太后的孙子辈,杜宛若却是侄女,即便血缘差了几条江,但论辈分还是比太子长一辈。
杜宛若仗着太子理亏,加之上一世的仇怨,此刻近旁无人,自然对他就没了好脸色。
既然人家都称她一声皇姨母,自是要端出长辈的架子出来,好好教育一番,才算全了对方的尊长之道嘛。
杜宛若扬起下巴,朝太子走近几步,围着他上下打量一番。
她身高虽及不上太子,首先气势上就盖过了太子一筹,好歹她比太子多活了二十几载,而今的太子在她眼里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半点找不回当年的感觉了。
太子被杜宛若看得有些发怵,见她一边围着自己打转,一边摇头叹气,不禁问道,“不知皇姨母有何指教?”面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微笑。
杜宛若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后道,“可惜啊可惜。”
太子问,“不知皇姨母在可惜什么?”
杜宛若蓦地在太子跟前站定,仰首便与太子对视而道,“可惜了皇姑母的美意啊。”
太子不言,他知道杜宛若说的皇姑母是太后,她的言下之意也尤见明显,渐渐地笑容略微收敛,他将询问的视线投过去。
杜宛若恰到好处地勾起唇角,倒也不再卖关子,“请殿下带话回去给皇姑母,就说殿下乃人中龙凤,宛若不才,高攀不起。”
语毕,太子脸上的微笑终于不复。
要知道哪怕大敌当前,杜宛若也没有见太子不笑过,他的笑容就像是一个将领的铠甲,当他连铠甲都顾不上的时候,证明有些事是真正威胁到他了。
这也难怪,杜宛若是注定要做皇后的人,她将来所嫁也只会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而她方才所言已经表明立场,也怪不得太子有此反应了。
今天只是过来热场,好戏还在后头,所以杜宛若留下一言便洒然出了宫。
离宫后,她没有直接回国相府,而是寻了一处酒家,换上普通的男装上了二楼,她要在这里等齐王。
这家酒楼以前齐王经常带她来,色香味自是不在话下,关键一点是今天她要特别犒劳一下有功之臣。
话说在太后寝宫及时上演的那段失火正是齐王所为,虽不至于掉脑袋,但依着齐王平日的软弱个性他是绝不会接受她的计划。
但。
是人就有软肋。
杜宛若愣是将以前他带自己‘偷看’内侍尿尿的糗事翻了出来,并扬言他要是不帮忙,她就将此事宣扬出去。
齐王权衡轻重之后,果断应下了放火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