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泉差不多睡了整整一天终于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萨瑟克不知道从哪里捉来一只兔子,正在火上翻转兔子。
除了烤肉的味道,空气中还有一种味道,虽然已经很淡,大概是兔子的血吧,初泉想。
“姐姐你醒了?”萨瑟克朝着她天真无邪的笑了。不知为什么,初泉总觉得凉飕飕的。
“一直都在麻烦你,真是对不起。”天天被孩子照顾,总觉得她身为长辈的尊严已经荡然无存了。
“这些也没什么。”萨瑟克只是转过头去,专心的转着木叉。
“不过多亏这一趟,总算知道往哪里去了,”初泉想了想说道,“也能见到你的父亲了。”
“父亲……”萨瑟克的手抖了抖,险些被溅出来的火星烫着,“我对他……没有多少感情。”
“我不恨他为什么做不到带我们出来,”话虽如此,他的脸上也不像是全然没有怨恨的样子,“只是我也不想对他抱任何的期待。”
一个从未见过父亲的孩子,得知自己是因为这位素未谋面的父亲的缘故从小就被困在一个狭窄阴暗的修道院里出不来,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要面临一系列的追踪,而他的父亲竟然是全世界最有权力的人之一,这样的人竟然连一个小小的修道院都控制不了。萨瑟克知道这实在是苛责,皇帝就算手伸的足够长,这种行为也无疑会被视为渎神,想要王位的人总是很多,这个理由经过一系列的催化就足够把他拉下马了。
可萨瑟克还是怨怼,他本来就是那种心胸算不上开阔,甚至有些偏激的孩子,这种念头的交织让他变得十分痛苦,也变得……越来越扭曲。
“一切都会好的”这种话,实在太过苍白,好在萨瑟克找到了他可以倾注注意力的对象,暂时不用再无边无际的混沌中挣扎。对于一个从有记忆来只能看着高墙外苍白天空的人来说,他已经被培养出了过于恐怖的专注力。
初泉实在说不出什么宽慰他的话,说到底她对“父母”的认知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再说从教皇那里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大的让她之前一个月的辛苦都没有白费。
比如说自己可能是教皇的私生女啊。
比如说萨瑟克是这片大陆上唯一的帝国皇帝的儿子啊。
教皇似乎是出于愧疚,即便教廷与帝国的关系越发严苛,他还是将这段往事全部告诉了初泉。
萨瑟克母子作为重要的筹码被控制在教廷手中,正因为如此,当初泉把萨瑟克带出来的时候,遭到了一直在监视那个修道院的人的追踪。
皇帝在还是王子的时候,偶遇上没落的贵族后代也就是萨瑟克的母亲,两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然后就有了萨瑟克,最后兜兜转转一波三折这两个人就成了现在这样。
不过这时间跨度得有快十年了吧,如果说皇帝是尚聆的话,仅仅被吞噬几个月的尚聆怎么可能经过这么长的时间。
不管怎么说,他们总得找到皇帝再说,至少皇帝算得上是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