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山谷里四处玩了一遍,黄昏的时候该要返程回去,傅竟行顺手采了山里的野花别在她的鬓上,娇嫩的鹅黄,与她的裙子相得益彰,可这山花再娇艳又怎样,却抵不过她分毫动人。
回去没有再骑车,让顾恒开了车来接,他体力好,不妨事,是看到她面上有了倦色。
掌珠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待到醒来,傅竟行与她说晚上有应酬,她不乐意去,他就亲自送了她回别墅,交代她等他回来。
掌珠看他上楼换了干净西装,走的时候又抱着她亲了又亲,顾恒和别墅里的佣人都低了头不敢看,掌珠羞的捶了他一拳,把他推开转身上楼了。
傅竟行瞧着她耳上的一抹红,心动不已,若不是晚上应酬重要,他真不愿意再出门了。
酒过三巡,傅竟行也有了淡淡的薄醉,正想着开口告辞,包厢门却忽然又被人推开,一把俏甜的嗓音响起来,惹得他有些失态的转身看去。
“我是不是来晚啦?”
那女孩子鲜嫩嫩的一张脸,没有任何的妆扮,长乌黑明亮,穿一件白色衬衫,搭了牛仔裤,说不出的青春动人,而更让傅竟行注目的却是,她除却这一把声音像极了掌珠,竟然生的都与掌珠有四五分的像,尤其笑起来脸颊上的一对酒窝……
只是,傅竟行在最初听到声音那片刻的失态之后,已然恢复了平静如初。
但就刚才那短暂的失态,对某些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傅竟行待那位小姑娘这般好,他们投其所好,总错不了。
“秦婉,你来这么晚,怠慢了咱们的贵客,那可是要罚酒三杯的!”
众人招呼着秦婉坐下来,可席间只有一个空位子,就在傅竟行的左手边,秦婉娇俏一笑,大大方方走过去,就站在了傅竟行身边:“可我不会喝酒呀,不如,我以茶代酒……傅先生,可以吗?”
年轻的小姑娘,娇嫩的如这水中的菱角儿一样,那杏仁眼忽闪着,澄澈却又无辜,再怎样铁石心肠的男人,大约也不舍得再为难她,可傅竟行就那样淡漠坐着,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
“傅先生,您大人有大量……”
秦婉见他不说话,委屈的瘪了瘪小嘴,又婉转走近一步,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传来,竟是别有几分熟悉,傅竟行心里不由冷笑了一声,这些人还真是煞费苦心,这样的小小细节都做足了。
傅竟行却压根没有递腔,只是看了顾恒一眼。
顾恒起身端了酒,三言两语就把秦婉给打了。
散席的时候,秦婉就悄悄的安静跟在傅竟行和顾恒身后,喝的醉醺醺的众人似是有意一般,都仿佛压根没看到秦婉的存在,一个个借醉掩饰了失态,先上车离开了。
小姑娘衣服单薄站在冷风里,眼巴巴的看着傅竟行,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顾恒心生厌烦,跟在傅竟行身边,这样的事儿真是见多了,先生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总有人非要去触这底线。
今晚这几人更是活腻歪了,这样的心思都生了出来。
大约他们以为聂小姐是先生的亲戚,先生又好这一口,才巴巴儿的找了这样像的女人送过来。
也亏得他们有几把刷子,这么短时间竟然找得到四五分像聂小姐的人。
但在顾恒眼里,这秦婉都不能与掌珠比,更何况傅竟行呢。
傅竟行直接走上车子,顾恒赶紧也跟上,孰料那秦婉竟是几步奔过去就要抱傅竟行的手臂,好在顾恒眼疾手快,一把拦住把她推到了一边。
“你别找死,想多活几天就赶紧滚。”
顾恒好心提醒了一句,那秦婉却噙着泪噗通跪了下来,她捋起衣袖,把两条伤痕叠加惨不忍睹的手臂露出来,哭着哀求:“傅先生,我求求您,求求您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把我带回去,如果您不带我回去,我会被人打死的……”
顾恒不由得看了一眼她的胳膊,他这样硬的心肠,都有些受不住……
烫的,刀子割出来的,烟蒂烙的,新伤套着旧伤,甚至有些伤口还在流着血水,显然不是一朝一夕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