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觉得下颌有点疼,不满的蹙了眉想要挣开他的手指,可他捏的更紧,她似有些委屈的瘪了嘴,娇柔的脸蛋在枕上轻轻蹭着,声音是柔媚低沉的婉转:“长锦,我疼……”
长锦,我疼……
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是一记清脆的耳光,骤然就搧在了他的脸上。
陈潮生想到方才他情窦初开毛头小子一样的那一点甜蜜和温柔,只觉得自己愚蠢的可笑。
一个人该爱着一个人有多深,才会在现实中决绝无比,梦境里流露脆弱和依恋。
她睡梦中会唤顾长锦的名字,喝醉了,也在唤着他的名字。
她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要他留下来陪着她,也不过是混沌的意识里,将他当成了她深爱的人。
陈潮生倏然的松开手站起身来,他突然的放手,要她有些怔愣的睁了眼,却正看到他转身要走,她脑子里是浆糊一样的一团糟,只知道扑过去抱着他,不要他走。
每一次有小小争执的时候,都是他哄着她,都是他先回头,从小到大,他宠着她,纵容着她,要她越来越过分越来越骄傲,不管是她错的多离谱,她都不肯低头给他说一句对不起。
他一定也很累吧,那么这次她就先低头好了,是她的错,她不该犯糊涂跟着别的男人去酒店,她不该糟践他的真心,她错了,她知道她错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你不要去相亲,你不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好不好?”
她扑过去从后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脊背上轻轻蹭着:“对不起……长锦,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从来没有和谁说过对不起,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又坏,性子又固执,可我爱你,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陈潮生怒到了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那原本在胸腔里窜动的火焰,像是骤然被冰雪覆盖,再也无力燃烧。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竟然为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女人生气伤身。
自始至终,除却那一夜她走投无路扑入他怀中亲了他,要他做了一次挡箭牌之外,余下每一次,都是他在招惹她,她并没有什么错,所以他这怒火更显得可笑无比。
用力将她柔嫩的手臂推开,陈潮生转身看着她泪水涟涟跌坐在床上的身影,他冷冷开口:“聂明蓉,你清醒一点,好好看清楚是谁站在你面前!”
“你不肯原谅我吗?”聂明蓉怔怔望着他,眼瞳里泪意积攒更深,视线里早已朦胧不清,她醉的太很,以为现实中生的一切都是梦,所以她害怕,惶恐,迫切的想要阻止那梦境变成事实。
她不要顾长锦去相亲,订婚,和别的女人洞房花烛,让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所以无论怎样,她都要留住他,不让他生气离开。
“要怎样你才不会生我的气?”她哽咽了一声,忽然跪坐在床上支起身来,细白的双手交叉握住裙摆,雪白玲珑凸凹有致的身躯宛若是剥了壳的菱角一样,鲜嫩嫩水灵灵的展露在了他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