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快乐,几步走过去从后面揽住她的肩,可手指尖怎么触到了一片的冰凉,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指尖,回头去找她身影。
原来这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调皮的跑到了沙那里,赤着脚窝在沙上,手里还似模似样拿着一本书,半掩着脸,只露出那一双乌晶晶的大眼一个劲儿看着他笑。
施敬书摇摇头,满眼的无奈:“婳婳你又调皮……”
可却仍是向她走过去,她伸了手要抱抱,他的心软成一滩水,伸臂将她抱入怀中,摩挲她乌黑的长:“婳婳,婳婳,我爱你……”
“哥哥,哥哥我也爱你啊……”
“是真的吗?你……不再讨厌我了?”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哥哥,我从来都是爱着哥哥的啊。”
“那不要离开哥哥好不好?就永远陪着哥哥好不好?”
“好……啊。”
施婳静静的站在卧房门外,眼泪无声的往下淌,沿着她精致饱满的脸颊滑到下颌处,又滴下来,胸前衣襟都湿透了,她却仍是哭的无声。
施敬礼和施敬仪对视了一眼,又去看站在施婳身后沉默不言的温荀。
温荀站着不动,紧蹙着眉,可眼底却是包容的隐忍。
片刻后,倒是他现转过身去看向二人,近乎无声的说了一句:“我们先下去吧。”
他迈步下楼,施敬礼施敬仪两人也都没有再多说什么,悄无声息的退下楼去,将佣人也全都打了。
温荀一直走到院落深处站定,他点了一支烟,有些扭曲的两根手指几乎夹不住烟,簌簌颤抖不停。
施敬礼瞧着不忍,想要上前劝他一句,施敬仪却拉住了他:“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温荀抽完了手中那一支烟,回身去看她房间窗子,灯火璀璨,温暖如归,可此刻却是她与那个人的。
这世上再没有一种痛可以比拟此刻他所面对的,但他,只要她快乐。
曾经只属于温荀的施婳,已经在那一夜的纵身一跃中死去了,他不该也不会那么贪婪,他已然满足了。
今后该怎样,该如何去做,他全然依她心意行事,只要她余生再无遗憾。
施婳就那样瞧着她的大哥,她曾经认为英明神武天下第一的大哥,无所不能强大无比的哥哥,此刻却像是被抛弃的小孩子,高大的身子蜷缩在她卧房里的沙上,怀中紧紧抱着手绘她卡通形象的抱枕,一声一声哭的呜咽。
施婳视线模糊了,所有的防线尽数溃不成军,她什么都不再想,也不愿去想,人活在世上,其实并非有钱有权方才最畅快。
有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全凭本心不用有任何顾忌,这才是最大的畅快。
施婳从前那些年,就像是活在套子中的人,可是此刻,她只想遵从她自己的本心。
她走进房间,还不忘回身将门关上。
施敬书伏在沙上背对着她来的方向,他此刻沉溺幻象,更是听不到她细微的脚步声。
“婳婳,婳婳……”
他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只是口中自始至终,不停呢喃都是施婳名字。
施婳不由得又是垂眸落泪,她在他身后半蹲下来,轻轻抬起手,环住了他瘦削的腰:“哥……”
她的泪滚烫落下来,滴在他烟灰色衬衫上,那触感太过真实,要那沉醉幻象的男人忽地剧烈一颤。
施婳白嫩小手在他腹前紧扣,身体柔软贴在他料峭肩背上,哭的湿透的脸也跟着贴上去,轻轻摩挲轻蹭:“哥,是我,是婳婳啊……”
“婳婳?”
施敬书浑浑噩噩的抬起脸来,他双眼深陷一片血红,怀中依旧紧紧抱着那抱枕,却茫然回头去看施婳。
“婳婳?”
施婳哽咽,眼泪滂沱而落,她松开手,去捧住他瘦到凹陷的脸,她的手心是热的,不像他怀中的婳婳,冰凉,没有温度。
“哥你看清楚……我是婳婳,我回来了哥,我不走了,我以后就陪着你一辈子都陪着你……”
施敬书通红的眼眸里,眼珠有些艰难的转了转,此刻药剂正在挥最大效用,他脑中无法思考,皆是一片混沌,可致幻剂就是圆一个人最渴盼的梦,他渴盼的只有施婳,本能,仰或药效操控的幻象,所想的也全都只有施婳。
“婳婳……”
施敬书试着松开了一只手,颤抖着向他面前那张脸靠近。
施婳哭的哽咽,却又眼底含了笑,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指贴在自己脸上:“是我,哥,是我回来了……”
这是不同于那幻想出来的真实和满足,他实实在在的碰到了她带着温度的肌肤。
施敬书忽地松开另一只手,用两手捧着施婳的脸,他有些急切的靠过去去亲那嫣然的唇,施婳没有抗拒,也未曾闪躲,她甚至温顺的微微启开小口,放他急切的唇舌一起进来,然后用她自己的舌尖,去勾缠他的。
他顾不得脱掉衣服,她也顾不得解开衬衫扣子,甚至就这样被他压在地毯上,身上衣服大半还整齐着,却已经被他进入。
“哥哥,哥哥……婳婳疼……”
施婳双手纤细指尖几乎陷入他臂上结实皮肉中去,她今日真的疼的厉害,前戏未足,他那里又较之往日更离谱几分,她不免有些受不住。
山石陡峭坚硬,却有潺潺清溪可以将它摧毁消融,药效要他第一次对她这般放纵粗鲁,可她却也是平生第一次这样投入迎合。
那仿佛是死亡边缘的最后一场欢爱一般,蚀骨销魂,生死难忘。
不知多久,山月静寂,草虫皆眠,她绵软无力伏在他胸口沉沉睡去,他却不愿闭眼,只是看着怀中的她,一瞬不肯错过。
他知道的,等到这药效完全退散干净,这一切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怀中不会再有她,他命里也不会再有她,从此以后,不论白日黑夜,他永生都沉寂在无光的深渊。
他希冀这药再重一些,再重一些,最好他不用回到空落的现实,就一命呜呼的好。
可他却仍是一点一点变的清醒。
他抱紧她,笑自己的妄想徒劳,可却又拼命的抱紧了她。
差不多了,时间差不多了,这梦也要醒了,也该醒了。
“哥哥……你弄疼婳婳了……”他抱的太紧,施婳睡梦中都要无法呼吸了,困倦至极呢喃抱怨,却似晴天的霹雳,忽然炸响在他耳边。
她还在,她竟然还在,她怎么,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