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姆出去后,陆向北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姑爷,晚上贺子翔还会来,别怪我没通知你,你自己防着点啊!
陆向北看完,不动声色,悄悄把短信删了。
事到如今,他似乎用他的诚心打动了童一念身边所有的人,颐朵、保姆、甚至杰西好像也没有以前那样对自己意见大了,独独只有童一念,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对他就像对待阶级敌人。
童一念会这样,他是理解的,也不怨她。他相信,就算是石头,也终有被风蚀软化的一天,只要他坚持,哪怕碰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那是他欠她的,就让他用一世来还……
坐在椅子里,有些昏昏欲睡,他强打起精神来,见童一念挺着背坐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便站起来想帮她把枕头垫好,斜靠一下。
他刚刚靠近她,就听她大喊,“你走开!别碰我!”
他一愣。
其实,每次她吼着让他滚开或者走开的时候,心里总是会像被针刺了一下难受,但是,这和她所受的痛苦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吧?
而且,经验告诉他,如果他把他的伤露出来,童一念必然会揪住,然后痛踩,这样,他们又没有了继续相处下去的契机。
所以,就算他难受,也要忍了,表面依然是笑容满面的样子,用他的死皮赖脸包装自己,以换取继续赖在她身边的机会。
于是,他站在床边,戏谑地笑着,“念念,你不是怕我吧?”
“我怕你死不要脸!”其实,她还真是有点怕的,怕他靠近,怕他做出不该做的事,而她现在毫无反击之力。
他却继续笑道,“放心!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够做什么,我不会那么禽/兽的,那也是我儿子不是?”
童一念哼了一声,“我是怕你靠我太近,让儿子看多了你这幅尊容,长成你这邋遢样子可就完玩了!所以你还是滚吧,别给儿子带来坏的影响!”
这句话,她用来劝退了贺子翔,但陆向北不是贺子翔,索性死皮赖脸赖在她身边坐下,没脸没皮地蹭,“我现在真有这么丑吗?那也没事,父不嫌子丑,再丑也是咱亲生的儿子不是?”
他的手臂,如两条藤,缠上她的腰肢,她瞬间石化。
她怎么就忘了,他是陆向北,不是常人可比……
她面目僵硬,“拜托你离我远点!你看看你的德性,有多脏!有多少细菌!总不希望把细菌都传染到我身上来吧?”
这,倒是引起了他的重视。
他低头闻闻自己的衣服,念叨,“没味儿啊!不过,确实几天没换了……”因为连续几天加班嘛,吃饭都顾不上了,还顾得上洗澡?
“那请你先回去换衣服吧!”童一念只希望把这尊瘟神给送走,她真的对他黔驴技穷了。
他松开她,站起身来,在她以为他会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他自言自语地说,“嗯,就在这洗了吧……”
她崩溃。
“陆向北!……”她暴怒,刚喊完,他已经闪身进了浴室……
余下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有一种吐不出咽不下的感觉,人,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盯着点滴瓶里的药水一点一点地滴落下来,她心里也在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在她数了无数个六十秒之后,他出来了,而且是艳惊当场地出来了……
脏衣服倒是脱掉了,没有衣服换的他,就这么死不要脸地暴露在她眼皮子底下,当然,腰身上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
可有没有人告诉过他,男人围着浴巾的样子就好像女人穿着情/趣内衣一样,半遮半掩,欲露还羞,比全/裸更让人浮想联翩?
高级病房里准备浴巾是医院哪个白痴出的点子……
明明是住院治病好吧!难道住宾馆!
对眼前这个无耻到极点的男人,她含恨咬牙,移开自己的眼神,正考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驱逐他的时候,床身一动,凉意席卷了她全身……
他居然直接躺上了她的床,抢去了她一半的杯子,还把他死章鱼一般的胳膊缠上了她的腰身……
其实她知道的,知道这个人一贯无耻;
知道这个人会做出各种她想不到的无耻之事来;
知道他必然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她……
可是,尽管这一切都是她预料到的,他还是毫无阻力地达到他的目的了……
“嘘——好暖和,好舒服,好累……”他眯着眼打断她的咆哮,把湿润的头贴在她大腿处,还享受地蹭了蹭,“要不,你也躺下来,这样被子里会钻风进来……”
要她躺进去?!
和他同床共枕!?
“陆向北!你给我滚!”她觉得她的理智已经完全崩溃,这样的无耻之徒只能让人疯狂再疯狂……
吼完,护士出现在门口,表情惊诧,然后沉下来对童一念说,“你啊,不是对你说了吗?不要情绪激动,不要大幅度活动,卧床休息静养就好,你发什么火,叫谁滚呢?我滚了谁来给你发药啊!”
童一念无语,这都是陆向北害的!
“我不是说你……”她尴尬地解释。
“那你是……”护士说着走到她身边,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陆向北,“哎!这个人!这个人不是……陆局长吗?”
呵,他知名度还挺高的,敢情小姑娘们都认识他……
“他怎么躺在这里?”护士看着童一念问。
童一念撇了撇嘴,她还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呢,她整个人简直就癫狂状态……
小护士也不需要她回答就自言自语地说开了,“昨晚啊,他晕倒在走廊那边,是我发现了他,把急诊科的医生叫来急救的,”
“晕倒?他晕倒?”童一念迷糊了,好好的,他怎么会晕倒?好像……他一直是个铁人呢!认识他这几年,连感冒都不曾光顾过他……
“他是陆局长没错吧?”小护士又仔细端详了下他的脸。
“……是的……”想不承认也不行了,童一念无奈地点头。
“那就是他了!昨晚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大半夜地就闯了进来,我还把他给训了一顿呢!呵呵!”小护士有点不好意思了,“后来他晕倒了,我们院方才认出来,原来他是陆局长……”
护士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还没说出来他为什么晕倒……
童一念才不关心她是怎么发现他的身份的,只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护士,他为什么会晕倒?”她不得不打断护士的话,直击问题的重点,否则还不知道这小护士会絮絮叨叨到什么时候。
“嗯……医生说他疲劳过度……可能还受了强烈刺激……营养不良什么的……低血糖……”
本来嘛,医务人员的基本道德是实事求是,但是小护士不知为什么,自从知道他是传说中的陆局长之后,竟然对他充满了同情,而且鉴于自己昨晚无礼的态度,不知不觉就把他的病情给夸大了,疲劳过度是事实,受了点打击也是事实,血糖在正常范围内偏低也是有的,可跟低血糖和营养不良还差了那么一点儿……
童一念听着,心里不自觉咯噔了一下,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泛起了微微的,疼痛的柔软……
“可是……他应该住在急诊科留观室的啊……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他是你……”小护士瞪着眼睛看着童一念,好在她的脑袋还算灵光,能够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躺在她这个孕妇身边的男人,应该是……“他是你老公?!”
这小护士就是快言快语的,说话跟小钢炮似的,乒乒乓乓只顾着自己说,从来不需要童一念回答。
所以,在她做完这个猜测之后思维马上又跳跃了,“不行!按照规定,他是不能睡在这里的,不管是作为病人还是陪人!作为病人,他该回急诊科去!作为陪人,他不能和你睡在一起!”
童一念真是感激上天有眼啊!
医院有这个规定真是太好了!陆向北!你听到没有?你给我起来!
她回头一看,陆向北居然闭着眼睛睡着了!难怪她和护士说了这么久话他都没反应……
疲劳过度……遭受刺激……营养不良……低血糖……
这几个词,在她脑海里翻腾……
护士走到了陆向北那一侧,先是轻轻叫他,“陆局长?陆局长?醒醒!醒醒!”
但见陆向北的眼睛合得紧紧的,完全没有反应……
童一念心里有两种微妙的情感在碰撞,那是她自己清晰地感觉到的,一种是持久以来的怨恨,一种……是她理智控制不了的……疼。
这两种感情一硬一软,在她心里纠缠不清。如果说恨是强硬的,那自然而然升起的疼或者说叫疼惜,就是柔软的,二者起初相互抵触抗争,最后缠绵到了一起,“心疼”化作绕指柔,缠上那强硬的“怨恨”,那怨恨便无法再扩大,反而,“心疼”却像海绵浸了水一样,越来越膨胀,最后,把“怨恨”挤到了很小的角落里,并渐渐将它包裹,吞没……
这是怎样一种感情?
是投降,还是被软化?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逼自己硬起心肠来,大声吼了一句,“陆向北!你装死啊!快点给我醒来!”
哪知,这一大吼没把陆向北吼醒,倒是招惹到了人家小护士姑娘。
护士对她横了一眼,“有你这样的吗?有你这样当老婆的吗?他那么累,你不关心他也就得了,还咒自己老公死!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昨晚发现得早,他说不定在地板上昏一夜,第二天早上真的翘辫子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心!找你这样的当老婆真是倒了霉了!你都不知道,昨晚他半夜冲来看你的时候,多着急,我拦着他,他好像要杀了我似的!得了得了,也别叫他了,反正这贵宾房的床饿够大,就让他先躺着吧,看样子他真是太累了!我给急诊科那边打个电话问问看怎么办吧!你自己当心着点!”
小护士对她一顿好训,气冲冲地就走了,剩下她哑口无言的,很想冲着小护士的背影吼一句,“姐姐我早已经不是他老婆了!”
可是,回头看一眼他,心里却再度被那种柔软与强硬相撞相缠的感觉所揪紧,紧得她喉咙也被掐住了一般,憋得难受……
他的样子真的很憔悴,眼眶下的淤青在沐浴后更加明显。
疲劳过度……那是有几个晚上没睡了?
她知道他的脾性的,初接手童氏时,也是这样没日没夜的工作,那他现在,任重道远的,只怕更拼命了……
心中哀叹一声,好吧,就让他……暂时躺这里吧……
这是护士说的……不是她答应的……在医院,还是听医生和护士的吧……再说了,就算她现在有心要赶他走,她也奈何不得他不是?
她怔怔的,这样想着……
忽觉得,抱着自己的那两条手臂缠得更紧了,而且他整个人也往她身体上贴,便想起了他之前说的,要她也躺下来,否则被子里灌风进去……
而他的肩膀,此时正裸/露在外面,这样怎么会不灌风?
不由自主的,便伸手拉了拉被子,把他露在外面的肩给遮住。
而她自己,也觉有点累了,医生说过,要多躺,静卧,所以,终是叹了口气,慢慢地斜靠在床头,他的呼吸便离她更近了……
他的身体,也不像刚钻进来时那么凉,借着她身体的温暖,有了暖意。
时间,在这一瞬间静止了下来。
忽然想起了什么,想去拿自己的手机,但一时不知自己搁在了哪里,又怕左找右找惊动了熟睡的他。
那个念头一起,她就被自己给震惊了……
她这是什么反应?竟然怕惊醒他?童一念!你疯了吧?!
可是,就当她是疯了吧……
自己刚才确实是这么想的……
这个想法就这么随心而发,好像太阳每天必然从东方升起那么自然地,就冒出来了……
她苦笑,且嘲笑,为这样的自己……
好吧,疯就疯吧,已经这样了还能如何?好在,这疯这傻只有她自己知道……
嗯……只要她自己知道就好……
终是没去寻自己的手机,顺手拿了他搁在床头柜上的,给保姆打了个电话,“喂,阿姨……”
“大小姐啊,什么事?我在买菜呢!”
她犹豫再三,终究吞吞吐吐说出了口,“阿姨……晚上……还是买只鸡炖好了送来吧……嗯……里面搁点什么补身体的……别放安胎的……对了,家里有什么甜食带点来……”
打完电话,她想自己是彻彻底底疯了……
土鸡炖汤……甜食预备着,不知对低血糖有没有用……
好吧,陆向北!你就多活几年,让我看着你怎么倒霉!最好娶个厉害老婆,再玩红杏出墙,生个孩子不是你的种!气死你!
她咬着唇呼呼出气,却没有看见,抱着她的那个人,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他一直知道,贴着她的温暖会是一件安心的事。
就如他现在,在她的气息里如同漂浮在云端一样,四周鸟语花香的,阳光暖融融地包围着他,那些潜伏在他身体里的疲倦感便混合着一种叫做幸福的眩晕感慢慢地将他席卷,。
如果说,最初只是假寐,那么,在护士走后,在她打完电话后,他是真的入睡了……
其实真的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究竟有多久了?他自己也说不清……
只能说,从他进入童氏那天起,睡觉于他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人,通常都是通过睡眠来达到放松全身的目的,而他在睡眠里却更加紧张不安,每晚提心吊胆不说,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更是常有的事,梦里全是鲜血和死亡,润男的死,如娇的死,他自己的死……
其实走上这条路,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有了她,则完全不同了……
随着她一步步走进他心里,他越来越舍不得她,也越来越惶惑,既盼着案子早点破,又害怕案子破了,他和她会走到尽头。
而这案子终会有破的一天,于是,他和她最终还是走到了他不想的那一步,自老爷子出事那日起,睡眠于他,更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到了现在,他的身份倒是见了天日,然,更多的挑战还在后面:不到三十岁的局长,多少人不服气,等着看他的笑话;扫黑案没有真正结案,多少内幕等着他进一步挖掘;而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又有多少双黑暗中的眼睛盯着他,恨不得立刻拉他下马;更有无数仇恨的眼神,想要他粉身碎骨吧?
步步维艰,步步小心,只要他错一步,不仅满盘皆输,可能还会牵连更多的人和命进去……
其实他也是个人,他也会累,有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像这样躺着心爱的女子身边,好好的,静静的睡一觉,那就是他人生的幸福了……
此时此刻,幸福,正在缓缓向他靠近吗?
来不及给自己答案,他已沉入梦乡……
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松软,想是越睡越沉了,不禁/看着那正一滴一滴往下流淌的药水皱眉,这个人,还说是来“24小时保护”她的,且把保姆也赶走了,结果呢,还得她自己盯着药水。
好在护士才刚刚来换过药,瓶子里还满满一大瓶,不然她也不敢松懈。
斜靠在床头,她的倦意也渐渐涌了上来,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在她半梦半醒之间悄悄爬上来,而疲惫的她,沉湎……
于是,急诊科的医生护士和小杜同时到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两个人头碰头,同塌而眠,陆向北的头还枕在童一念肩头,两人脸上均挂着平和的微笑。
护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低声问医生,“这怎么办?”
医生职业性地道,“把他叫醒吧,这样不合规矩!”
小杜听了立刻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医生便把陆向北怎么晕倒的,应该呆在急诊科的事前前后后说了。
小杜一听就火了,控制着自己的声音道,“怎么了?医院就这么没人情味?我们是执法人员呢,法律都还讲人情,你们医院的规定就不能根据实际情况临时调整?我们陆局是怎么晕倒的啊?他多少个晚上没睡觉了你知道吗?他的病就是给累的!他需要的就是睡眠!这会儿好不容易才睡一会儿,你们还忍心把他给叫醒啊?我说你们当医生的不是救死扶伤吗?还是残害病人啊?!”
“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也是对病人负责不是?这里是妇产科不是……”医生自有委屈无处说。
“妇产科怎么了?人家是两口子,再说了,我们局长太太在这住着不也要局长照顾吗?正好一举两得了!得了,我知道你们做不了主,跟你们院长说说吧,破个例,要打什么针拿过来打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病,没什么不可以的!”
话说大凡给领导当司机的人,都非凡角儿,小杜虽然有时傻傻的,那也只是在男女感情这事上对局长的心捉摸不定,别的场合,都能耐着呢!而且,在陆局那儿碰过几次壁以后,小杜已经学乖了,瞧这情形,局长是好不容易才混到这一步的吧?再把人家给拆开,太残忍了!
一席话说得医生和护士无话可说,只好道,“那我去请示请示。”
一番请示后,问题果然得到了顺利解决,小杜的说法得到了院方赞同,院长还亲自来病房探望。
本来公安局长住院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但院长听了却执意要来,只是因为,据说这新来的公安局长是北京下来的……
陆向北来此任职,不喜张扬,所以他本人并不曾泄露半点家里的背景,但是这么年轻的局长,恁他再工作突出,贡献杰出,总有人喜欢去探听别人的背景,于是,他越遮掩,反而越神秘,总之,本市各行各业的领导圈子里都盛传着这样的话,陆局长来头不小……
所以,院长不敢大意,亲自来过问了陆向北的病情之后,同意就在妇产科打针,让相关医生每天来病房查房就可以了。
所有一切的商议,都在低声进行,避免吵醒熟睡的两个人,直到陆向北觉得自己手背一麻而醒过来时,护士已经给他把针给打好了。
他皱起眉,刚刚他明明是抱着童一念的,谁把他的手拉开?多管闲事!
旁边,小杜冲他傻傻地一笑,好像在说,陆局,这都是我的功劳!
小杜……
有怨气也不能发作……
“小杜来了!”他眼皮还重重的,长期的疲劳,这一旦松懈下来,竟是昏昏沉沉,一时难以恢复到清醒状态。
小杜带来了他的笔记本,给他搁在柜子上,劝他,“陆局,在医院就暂时休息两天吧!”
休息?他倒是想,明天有个会要开,虽然材料有办公室的干警写,但他总得准备准备,还有很多项工作等着他去做,最重要的是,菲律宾警方给他发来请求协助的邮件,今天应该会把详细资料给他,他看过之后,要召集刑侦支队开会……
太多太多的事了,怎容得他休息?刚才这一小睡,已是满足……
只是,他现在好像不便起身,因为裸着身子……
“对了,陆局……”小杜又想起一事来,指了指窗口的一束花,“那是那个叫什么段琳琳的女孩送的,说你怎么好几天没去上课了……”
段琳琳?谁啊?
陆向北想到了那个女孩,不禁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去看童一念,还好,她没醒……
小杜却继续说,“局长,她几乎天天打我电话问你呢……有几次还找到局里来,为了让我把话传给你,还老给我小恩小惠的,每次在单位门口等我,给我各种零食吃,还说都是她最爱吃的……局长,这可不算受贿啊……”
什么什么?为了让小杜给他传话,天天给他塞零食吃?
陆向北要喷笑了,这个白痴小杜!说他蠢吧,在工作上很灵活;说他聪明吧,在感情这事上是白痴!
“小杜,她都让你给带什么话?”他好笑地问。
小杜抓了抓头,“就是……一会儿告诉我手机号码,一会儿告诉我QQ号,还跟我说她喜欢吃什么,看什么电影之类的……这些话,我可不敢告诉你,她给我再多吃的我也不告诉你……”
那你现在还不是说了?!小杜啊小杜!你就猪吧!
“小杜!你跟她走得很近嘛!”他故意开玩笑。
“陆局!冤枉啊!就那次,她被你气哭,我去安慰过她,后来又见过几次面,但都是隔得很远很远的……”小杜急着解释。
陆向北好笑,真想告诉他,这个真的可以再近点!
“你觉得这姑娘怎样呢?”他好笑的问。
小杜想了想,“说实话吧……其实还不错……活泼大方,心直口快的……”
行!行!他这么想就行了!慢慢儿会走近的!
陆向北暗笑着把小杜打发走了,然后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坐起来,被子盖住下半身,打开笔记本电脑。
菲律宾警方的资料果然到了,点开一看,被资料里男子的照片和资料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