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远颇为难堪地朝童一念笑,“不好意思,小家伙被家里人宠坏了,乱说话!”末了,又训斥左小胖同学,“什么大胖小胖,屁屁痒了?”
那个叫弯弯的女子,亦即左辰远的妻子一直盯着童一念看,看得童一念心里发虚了,才笑了起来,居然给了她一个拥抱,“果然是江南美女,漂亮!左胖没说错,很高兴认识你,你叫念念吧?我叫恩……”
话没说完,感觉左辰远在她腰上掐了一下,连忙改口,“我叫弯弯,叫我弯弯就行了!不过……如果你愿意叫我姐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童一念发现弯弯很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会弯成月牙儿的形状,白里透红的脸蛋上会浮现一个酒窝,很甜很甜,这样的女子,完全配得起左辰远,也看得出来,弯弯很幸福。
能有左辰远这样的男子宠着她,她怎么会不幸福?
却原来,左辰远已经有了妻儿。
想起那日在梁家私房菜,陆向北嘲笑她,说左辰远看不上她,她却怒气冲冲地指天发誓,一定要把左辰远勾搭到手,而且还被左辰远撞个正着听到了。
现在想来,此刻真是比那时更丢人啊……
她很想问一问,左家这么有钱,可有火箭?如果有的话,她愿意立刻搭乘火箭逃到月球上去,这人丢得连地球上都呆不下了……
“念念?傻了?!”左辰远叫她。
她从神游中醒悟过来,脸红彤彤的,面对弯弯的友好和笑脸,更觉难为情,赶紧叫了一声,“弯弯姐……”
弯弯居然很高兴,拉着她就往里跑,还对着里面喊,“爸,你听见没?她叫我姐了!叫我姐了!快点!红包拿来!”
这又是上演的哪一出啊?
童一念觉得自己脑袋嗡嗡直响,任由弯弯拖着,来到左老面前,还好定住了神,不失礼貌地叫了一声,“左伯伯您好。”
左辰远放下儿子,示意警卫员把车上的东西拿来,交给左老,“爸,这是念念带给你的。”
左老红光满面的,倒是看不出丝毫有病的样子,见到童一念,十分开心,忙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童一念得体地微笑,“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家乡一些土特产,想来这北京城里什么也不缺,但物离乡贵,有时候左伯伯想家乡了,尝一尝,也算是个念想。”
左老听了,眼睛笑眯了,“这话说得好!看看,看看,我没说错吧,这久是个可心的丫头!”
这后一句,却是左老对其他人说的,那赞许和炫耀的神情,仿佛她是他自个女儿似的,十分骄傲。
弯弯立刻挨到左老身边不乐意了,“瞧瞧!瞧瞧!念念多会说话,一来就把爸哄得,不爱弯弯了!”
童一念暗笑,她当然看得出来,弯弯不过是撒娇而已,并无和自己争风吃醋之意,。
真的,很喜欢这一家人,欢乐,祥和,温馨。
她觉得自己何其幸运,怎么有缘结识这样的一家人呢?给她亲情淡薄的人生里,又添了一笔温暖……
左辰远把弯弯从左老身边扯了过来,收在自己怀里,低笑着责备,“还当姐姐的人呢,就会撒娇吃醋!”
说是责怪,但那眼里宠溺的温柔,足以将人融化了。
这样的左辰远,童一念不曾见过,只是暗暗庆幸,自己只把左辰远当成一个玩笑,不曾真正动心……
弯弯索性把脸埋进左辰远怀里拱了拱,脸上泛起点点红晕。
接下来,左老便拉着她坐下,然后把屋子里每一个人都介绍给她认识,那些名字,那些称呼,她完全是陌生的,也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只是来北京的访客,只是一个“花匠”,有必要认识这么多人吗?
然而,处于礼貌,也只能随着左老的介绍而大方地打招呼,微笑。
左老不仅仅介绍她,居然还不忘隆重推出她肚子里的宝宝,还骄傲地宣布,过完年就快生了……
这让她更窘了,又不好说什么,只木偶似的继续微笑,继续点头,继续和人打招呼。
天啊,她从来没想过,到北京的第一天就会是这么大的阵势,简直就跟领导接见似的,等这个接见的过程结束,她的嘴巴都笑酸了……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晚饭,一大桌左老的亲朋好友终于告辞离去,左辰远夫妻俩小别重逢,也带着儿子出去玩去了,在左家暖融融的客厅里,左老笑眯眯地问她,“念念,谈谈对北京的看法。”
第一天来北京,能说些什么呢?
她想了想,“大家都很热情,很有……家的气氛。”
没错,这是她对左家的看法,来北京之后足不出户的她,能对北京有什么看法呢?
左老听了这话,眼睛却是一亮,“真的?你觉得这里像家?”
她若有所思,陷入童年的回忆里,“是的,我心里的家就是这个样子的。”
从小到大,她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家的渴望,如果说,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家,那么无论是康祺家还是梁妈妈家,都是她梦想的影子,然而,那终究只是家的影子,却并非真正属于自己。
而后来和陆向北的家……
想到这里,她的思绪停止,什么时候,她才会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左老似乎很满意她这个回答,笑道,“那就把这当成家吧!”
童一念彻底被左老震住,不过第二次见面而已,纵使再投缘,也不致就到了如此亲切的地步……
左老也觉得自己好像和童一念过于近乎了,于是解释道,“来北京这么多年了,难得回一次家乡,和你这丫头特别投缘,见到你就好像回家了一样,所以,也很高兴,你能把这儿当成家。”
“谢谢左伯伯!”除了谢还能说什么呢?左家待她,好得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了……
比如,接下来,就有穿军装的女医生到了,来给她做了检查,证实胎儿一切正常后,左老才放心。
聊起这个孩子,左老便问她,“这孩子取好名字没有?打算叫什么?”
取名字?
童一念想起给宝宝取名字的那个夜晚,心里涌起难言的酸涩,往事如昨,物非人亦非,无论叫童路还是童念之都不适合了……
“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没仔细想过。”她压下心里的哀伤,微笑应答。
“是男孩!”左老想也没想就回答。
这话倒把童一念给惊了一跳,以为是刚才的军医告诉他的,要知道,她曾在做产检的时候问过医生孩子的性别,可医生不肯告诉她。
她也知道按规矩,胎儿性别是保密的,加之是男是女自己并不是十分在意,保留一点神秘感,或许会更有意思,所以也没再缠着医生问。
“左伯伯怎么知道?”她不禁问道。
左老眼神一晃,笑了几声,“哦——我……也是看的,听人说,肚子圆圆的,就是男孩……”
童一念隐约记得,梁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叫童博吧,做一个博大精深的男子汉。”她思索着道。
左老却反应很大,几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姓童?”
童一念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左伯伯?”
左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呵呵一笑,重新坐好了,“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孩不是该跟爸爸姓吗?”
童一念垂头,微微一笑,“左伯伯,我还以为左先生告诉过您,我已经离婚了。”
“哦……他没说!没说!”左老咳了几声。
眼看时间渐晚,左老体恤她第一天到北京,一路劳顿,安排她早点休息。
她确实有些累了,顺应了左老的安排,“左伯伯,您也要早点休息,小心身体才是。”不是说他病了吗?今天为了欢迎她,已经劳累大半天了。
左老却笑道,“看见你来,我这病就好了一大半了!”
童一念未知可否地笑笑,左老说话总是夸张了点……
她的房间安排在楼上,虽是客房,却收拾得整洁利落,古香古色的家具,看起来朴实无华的摆设,风格倒有几分熟悉。
像什么呢?她暗暗思忖,觉得这房间的主人该是一个内敛深沉却大气磅礴的男子才是……
不过,许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是客房而已,这可是京城大户,虽看着朴实,但处处凝含着深重内涵呢……
她的行李已经被拿了进来,而且收拾妥当,从衣柜里找到自己的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尘埃,看着厚厚的被窝,就有钻进去的冲动了。
于是,走到窗边,想把开着的窗帘拉上,却发现窗外的院子里,或疏或密的树影中间,有相拥的两个人影,正是左辰远和弯弯。
夜,风,月,拥吻的亲密爱人,正是一副美好的画卷。
冬天的夜晚,是寒冷的,这两人是否可以进房间去更暖和呢?
她无声地一笑,把窗帘拉上。
北京的第一夜,会有怎样的梦?
童一念把包包打开,里面满满一包,都是刚才收到的红包,每个在左家的客人都给了,左伯伯也给了,好像还是超大的一个,摸着胀鼓鼓的……
她不明白北京的习俗,难道因为她是客人,所以大家就都给她红包?
但是左辰远和左老都示意她收下,她就莫名其妙收下了……
此时不由好笑,如果,今晚做梦梦到很多很多钱,也是一件好事!
抱着一堆红包睡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很快,她便进入了梦乡,梦里,倒是没有梦到很多钱,只是隐约的,听见有人总是在吹哨子,哨声忽远忽近……
她所没有看见的是,就在她睡着后不久,“左老”冲出屋子,把院子里相拥的两个人给惊了魂。
弯弯不高兴地扭着身子埋怨,“爸,有您这样偷窥的吗?”
“左老”板着脸,“有你们这样不怕天寒地冻的吗?”
只有左辰远抱着妻子的腰镇定地问,“爸,怎么了?又想起您家臭小子什么不是了?”他太了解老爷子了,现在哪次发怒不是因为远在南方那个城市不肯认这父亲的儿子?
“刚刚念念说了,孩子要姓童!要姓童啊!”老爷子急道。
“这个很正常啊!爸!他们不是离婚了吗?有什么理由再姓陆?”弯弯被老爸打搅了好事,正郁闷着呢,气气老爷子。
“哎哟!这怎么行!这臭小子太没用了!追个老婆追这么久还没追到!辰远啊,你赶紧的,给小子打电话!早点回来!这个春节,就算绑也要把他们绑在一张床上,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不然,这孩子就成别家的了!”老爷子急得直跺脚。
左辰远有些为难,“爸,我打了也没用啊,那边出了点问题,我看他今年春节能不能回来都还画着问号呢!”
“就是!爸,什么叫别家?真复婚了,童家不也是咱自家人?”弯弯跟着起哄。
“去!一边去!”老爷子更急了,一手敲了敲弯弯的额头,一边对左辰远说,“什么问题?明天给那边打个招呼,什么问题都给他解决了,马上回北京来!”
“爸,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讨厌你干预他的事,尤其是工作……”左辰远回道。
“这可如何是好?”院子里夜风阵阵,大冬天的,老爷子站久了,冷得打了个喷嚏。
弯弯拉着老公的手跑进屋去,还回头对老爷子做了个鬼脸,“爸!进来吧!有您这样不怕天寒地冻的吗?”
老爷子被她气得追上去敲她脑门,“越来越没大没小!三十岁的人了,还跟个丫头似的!都是辰远给惯的,你看人家念念,比你沉稳多了!”
弯弯嘻嘻哈哈拉着左辰远就往楼上跑,“爸!您可别跟来了!儿童不宜!高血压患者不宜啊!”
左辰远只能笑着摇头,回头对老爷子说,“爸,晚安,明早我跟他打个电话试试吧!”
哎,明早,看来“左老”今晚会是一个不眠夜了,孙子啊……
哼,不打我自己打!
“左老”终是忍不住了,要熬到明天早上才有回音?辰远存心想让他爆血管吧!可是一想到打电话会遭遇到的情况,心里又忐忑不安,几番痛下决心后,终于拨了那个熟记于心却很少拨打的号码……
“您好,我正在开会,要事请留言。”
老爷子听到的却是留言信箱的录音,本颇为丧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他一次电话,他却还在开会,这都什么时候还开会?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免得他一看是北京的电话接都不接……
灵机一动,留了个言,“你媳妇儿有事呢,速回京!”
“左老”不敢说“你媳妇儿出事”,年纪大了,或多或少相信点迷信,只敢说“有事”,这“有事”的范畴大着呢,有事找他行不行?
老爷子放下电话,狐狸似的笑在眼里闪烁,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睡觉去了!
然而,老爷子显然高兴得太早,老狐狸生的儿子自然是小狐狸……
话说小狐狸开完会已经是深夜,打开留言信箱听见老爷子这个留言心骤然一跳,有立刻订机票去北京的冲动,但是,转念一想,这一招是老爷子惯用的必杀技……
如果童一念真有事,一定轮不到老爷子来给他留言,左辰远早吵得他鸡飞狗跳了。
可虽不相信,老婆的安全还是头等大事,先求证求证再说!
他注意到时间,已经是深夜得了,左辰远和念念今天才到的北京,那么这个时候左辰远在干什么呢?
他几乎可以想象自己电话打过去时会是怎样的情形,左辰远估计恨不得把他从手机里面揪出来痛打一顿……
不出他所料,北京那栋小红楼某间卧室里,正上演着热烈的激/情戏。
小别胜新婚的左辰远和弯弯已在进行第二轮奋战,已经承受过一次的弯弯眼神迷/离,双颊似火,在他的逗弄下迷/乱地叫着他,“左胖……左胖……”
左辰远被她叫得振奋,回应着她,一边亲吻一边叫她的名字,“弯弯,恩慈……我来了……”
然,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开始疯狂唱歌: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
“手机……”弯弯哼哼唧唧指了指。
“别管它!”是哪个小王八蛋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识趣点好不好?!
可是,这打电话的人存心不识趣,锲而不舍地拨着重播,直到左辰远愤恨地拿起手机准备关机了,却瞥见来电人是他……
“你家太子爷!”他恼火地接了电话,一开口就发怒,“太子爷!奴才不发火你当奴才是真奴才了啊?!你可真会挑时候!?”
呃……
看来真的搅黄了某些人的春/宫大戏……
这,就说明念念没什么事了,不然,这两人还有心情嘿咻?
他狡猾地一笑,“呵呵,是不是在伺候公主啊?!”
“你知道还打电话?!”左辰远有杀了他的冲动,“你今天不说出个惊天动地的理由来,你下回有命踏进北京城没命出去!”
“呃……其实我就是觉得寂寞……想和你聊聊天……”他慢悠悠地语调在深夜的手机里传递,委实很欠扁。
“聊你妹的……”左辰远很难得被惹得风度全无。
“我只有姐……不介意的话我们聊聊吧,恩慈在干什么呢?”那边的人继续欠扁。
弯弯一直趴在左辰远肩膀听电话,边听边因这两个男人的对话笑疼了肚子,听见提起自己的名字,赶紧对着手机道,“弟弟!我在这里!上次爸爸带回来那些个肉干地瓜干什么的,好好吃,你什么时候回来记得再给我带点啊!”
左辰远要被这姐弟二人的不正常思维给惹疯了,这个时候,陆弯弯同学居然还惦记着吃?
“陆恩慈!”左辰远的眼睛在黑夜里快要发绿光了。
据陆弯弯同学二十几年积累的经验,如果左胖同学连名带姓地叫她的大名,那一定是生气了,赶紧离他远点,仍不忘对着手机喊,“弟弟!你过年一定要回来啊!还有!别忘了带我爱吃的!啊——左胖发飙了!……”
左辰远在怒气冲天中还有一丝理智,总觉得陆向北这么晚打电话肯定是有要事的,不敢耽误正事,一把抓住弯弯的同时,最后一次认真地问他,“向北,到底有什么事?”
手机那头的人狐笑,“没事!你们继续!我什么也不知道,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左辰远心里那个恨,来了个绝的,“陆向北!你不是寂寞吗?有种你别挂电话!一定就不会寂寞了!”
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恨恨地把弯弯拉过来,任她大呼小叫乱喊,在她咯吱窝里挠痒,知她最怕痒,专找敏感处下手,弯弯又笑又叫的挣扎,连连喊着“左胖,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不行了……”
左辰远看了眼手机,含恨暗道,陆向北!你有多久没碰你媳妇儿了?看你今晚怎么熬过去!憋死你!憋出不举来最好!
那边的小狐狸把手机拿远了点,得出一个结论:欲求不满的男人是得罪不得的,否则天使也化成饿狼……
不过,这左辰远报复心也太强了吧?不就是打扰一下而已,至于要抓住他的痛点狠狠报复吗?搞得这么大声音,存心让他今晚受折磨?不行,要去洗冷水澡了!大冬天的啊……
他忽然对北京温暖鸳被里的左辰远无限嫉妒……
北京,他也想去啊!可是,这边这一大堆的事怎么办?再者,就算去了又怎么样?他的媳妇儿就是那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
北京的左辰远终于看到手机显示通话结束,屏幕光暗淡下去,就好像,看见远处的某个人,心,也暗淡下去一样……
忽然的,就没了继续玩笑的兴致,南方城市里的那个人,也不容易啊……
停止了挠痒痒,把妻子抱进怀里,温馨轻吻,“弯弯,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
看着陆向北和童一念,更觉幸福不易,也感谢上苍让他和弯弯一路无风无雨。
幸福,就要珍惜……
“嗯……那当然!”弯弯窝进他怀抱,只是奇怪,他怎么没有下文了?是不行了吗?
她的小心思怎么瞒得过他,他故意沮丧地道,“如果你想讨厌一首歌曲,就把它作为手机铃声,然后总有人在嘿咻的时候让它响起……”
陆恩慈不高兴地嘟起嘴,“你讨厌那首歌了?”
他好笑地吻住她,“当然不会……”
关掉手机,再也不要被打扰,当然,其实也不愿意被真的偷听。
夜,继续。
浪漫,继续。
——
来北京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居然已是除夕。
在这段时日里,童一念的生活很简单,平时左老和左辰远都不在家,只晚上才回来,家里就她和弯弯,还有幼儿园放寒假的左小胖。
因她有孕,左家对她特别照顾,那营养餐竟比自己在家里时还隆重,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在北京的待遇,真的超出了一面之缘该有的。
她一向自诩爱吃,可见了弯弯之后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吃货……
那张嘴可以从早到晚就不停,而且从不顾忌种类,甜食坚果水果面点,只要能往嘴里塞的,她都统称为好吃的,并且把她的宝贝好吃的和童一念分享。
这一点,她们俩倒是有共同语言,童一念渐渐和弯弯熟络起来,得知弯弯居然过了三十了。
三十岁的女人,十八岁的心。
她真的很羡慕。
特别看到弯弯和左小胖常常为了争吃的滚成一团时,更觉自己太沧桑了……
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她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如果和孩子也是弯弯和左小胖这种相处模式,会是怎样的情形,她,不适合,只有幸福的女人才适合……
左老说是请她来教养兰花的,但是却没正经地请她看过几次花。看得出来,左老是大官儿,到了年底,各处慰问活动不少,想是没有时间。
倒是弯弯,常常把她叫去看花,而且还很认真地记着笔记,皱眉的样子很可爱,原来弯弯也是爱养兰花的,只是和左老一样,从来没养活过。
她忽然便明白,左辰远第一次得知她会养兰花时说的那句话:喜欢养兰花的女子,无论这花养成怎样,总是兰心惠质的。
原来这兰心蕙质四字说的是弯弯。
弯弯,是当得起这四个字的。
她,真的很喜欢弯弯。弯弯让她叫姐,她叫了,虽然别扭,却很高兴自己有这样的姐姐。因为,当姐姐很累。难得当一回妹妹,她很愿意享受这感觉。
除夕那天,左家的人早早守在电视机前,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左老回来团年,据说,左老是去参加团拜会了。
她从来没想过,会坐在别人家的餐桌上团年,即便是过去那些缺少亲情的日子里,她也定会固守在自己家餐桌旁,只是因为相信,天上的妈妈一定也会在那天回家,就在家里某个角落看着她。
而今,她居然在千山万水外的北京城,在一个几乎算得上陌生人的家里过年,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