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声高喊,嫦曦眼睛顿亮,等到回过神来想要再跟周四海说话,却现连个人影也没有了,跑得够快的,嫦曦心里暗暗的说道,抬起脚往大殿走去,她得找个地方坐一下,这膝盖麻的要命。
瀛月殿东面有一个小梢间,平常这里没人会来,慢慢的当值的宫女太监就会在这里歇歇脚,时间一长就成了宫女太监们的休息房。里面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红木镂空雕花圆桌,围着圆桌摆了四张小圆凳,凳子上面罩着暗红色绣金菊的锦缎,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紧贴着西墙的橱子,平常放点杂物之类的东西。
嫦曦慢慢的走进来,扶着桌子坐下,这才深深的心了口气,慢慢的整理自己的思绪。
萧云卓也真是奇怪,既然已经答应去朝晖殿传话却又不当着自己的面说,反而巴巴的让那小太监去传话,罚自己跪着吧,其实也不过跪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让自己起来了,这惩罚就有点名不其实,嫦曦真是想不透萧云卓到底是怎么想的了,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不过要是这样看起来,至少她也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还知道怜香惜玉,要真的跪久了,自己这膝盖接二连三的受折磨,只怕真的会落下病根了。
撇开这一层想不透的,嫦曦不由得又想起了萧云卓敲打自己的话,他不让自己为了任何人跟他说任何事情,这就是要把自己完全的孤立起来,这样的话自己固然不会结党营私,也不会轻易地得罪任何人,但是同样的自己也不会交到任何的一个朋友,在这东宫里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难道萧云卓就是想让自己四邻不靠,不与任何人走得太近吗?可是他又为了什么这么做呢?这样的话对他有什么好处?
嫦曦觉得自己真是摸不透萧云卓那比海水还要深的心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是要跟萧云卓比起来只怕还要差一大半截呢,这个家伙简直就不是人,他的心思真是令人猜不到半分。
天色越来越暗,嫦曦看着外面逐渐黑透的夜幕,听到了外面大殿里来来回回轻微的脚步声,知道这是宫人们在伺候萧云卓洗漱,更衣,然后去用膳的。
嫦曦觉得今天他不应该先去用膳啊,应该先去他的良娣、孺嫔跟宝林那里走一趟吧,都已经抬进了东宫,好歹也是他的人了,更何况又是皇上赐婚,他总不能不去吧?
想到这里,嫦曦暗骂自己蠢,男人有几个不好色的,自己还在这里胡猜疑,只怕萧云卓心里更着急呢,想到这里不由得偷笑一声,暗暗猜度着他今晚会去谁的房间里?
冯舒雅地位最高,乃是仅次于太子妃的良娣,娘家地位又显赫,按照正常的思维他应该去冯舒雅那里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嫦曦就会觉得他不会去冯舒雅那里,没有理由的,就是这么觉得。
嫦曦之所以猜不出为什么来,那是因为嫦曦对于官场的事情还不怎么了解,不明白什么事权术,不知道这官场里面的学问要比商场更深,更黑。冯舒雅本就是这里面人里娘家最显赫的,又是东宫里地位最高的,在没有太子妃的情况下在东宫里简直就是一人独大,若是这头一晚萧云卓又歇在了她那里,只怕是着整个东宫里她都会横着走了,再加上萧云卓早已经调查过这个冯舒雅的品行,自然不会去助长她的实力,让她坐大。
一个成功的政治家,那是要努力的平衡各方面的势力,不让任何一方坐大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他就是要制造出一种形式,让她们自己去斗,他只需要在重要的时候出面制衡一下就可以了,只要维持东宫的平衡点不往一边倾斜,萧云卓才能安心的做别的事情,不然的话后院整天起火,还能有什么心思去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