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早就打算好了,她脱身去老君山的事不能让傅家和陆家知道,因此便只能想个不太高明的金蝉脱壳之策。
他们在洛阳城不远处的城镇里歇下,傅念君便开始称病。
齐昭若会带她去往静元观,而仪兰则分饰两人,假扮自己“生两天病”。
毕竟老君山不在洛阳城内,这样一来也省去了来回麻烦,这种法子很容易被戳穿,但是这一行本来人就不多,而且都是傅念君精心挑选过的,不说他们不敢私自进她的房间,就是现有猫腻,也无人敢说出心中的疑惑。
“掩耳盗铃罢了。”
傅念君对仪兰这样感慨。
和齐昭若同路是件不让人那么愉快的事情,傅念君早就有所准备扮了个四不像的男装,往脸上抹些香灰,看起来倒是也能遮掩一二。
就是齐昭若见到她这副打扮一副很是嫌恶的样子。
傅念君以为这段路她会骑马,谁知他却临时去租了一辆小马车,雇了一个村里的老车夫。
傅念君其实会骑马,只是骑术不佳,见他既然做了准备,自然也没有说什么。
一路无话,两人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很快就到了老君山山脚下。
上山的路并不难走,齐昭若也刻意放慢了脚步等傅念君。
傅念君许久没出来走动,倒是觉得这一路风景还不错,虽然同行的这个人让她觉得很烦很破坏心情,但是好在他没那么不识趣来打扰自己。
两人到了静元观中,差不多便是晚膳时分。
两个机灵的小道童早就备好了素斋,并告知齐昭若:“明日一早师祖就出关了,两位居士可稍等等。”
傅念君从来不知静元观是这样一个地方,便如青山深处的隐士居所,只有松木为友,仙鹤为伴,竟无半点人烟,当真似方外之地。
傅念君好奇:“贵观中没有别的访客?”
那小道童龇牙朝傅念君笑了笑:“半月前起,师祖就吩咐我们不再接待山下客人了。”
傅念君点点头。
齐昭若打断她:“先去吃点东西吧。”
傅念君洗漱完毕,换了衣裳,散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的客室安静整洁,构造也循了前唐遗风,席地而坐,傅念君能够看到门外渐渐爬上树梢的月亮。
今天的天气就很好,明天大概也是一样。
她听到门外木制地板上有脚步声传来,回头去看,却是齐昭若。
傅念君蹙眉。
齐昭若却面带尴尬,他手里正拿着一个竹筒。
“净明早上新磨的豆浆,他说给你尝尝。”
净明是方才招待傅念君的小道童,生得圆圆滚滚十分可爱,头上还像模像样扎了两个道髻,傅念君觉得逗趣,还朝他多笑了几下。
“他为何不亲自来?”
齐昭若的脸色似乎变了变,沉默了两息才道:“他说你总是朝他笑,笑得他灵根不稳,他还要修行。”
“……”
傅念君无语。
小小年纪,倒是会懂得抗拒凡尘美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