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福利，宋言修哪怕现在还浑身无力虚弱难受，也不会拒绝。

忙低下头，就着女朋友的手，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

“一会儿Allen就送粥过来。你还难受吗？”莫晓将杯子放一旁，然后抽了张纸巾自然地给他擦了擦嘴边的水渍，柔声问。

宋言修喉头滚动了下，对莫晓这番温柔至极的举动感到无比温暖，虚弱苍白的脸上不禁挂起一抹暖暖的笑容。

“不难受。”被水润过的嗓子虽然有些干涩，但声音好歹不至于沙哑。

迎上宋言修含笑凝视自己的眸子，莫晓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很快便拉下脸来了。

很显然是想起算账的事了。

“不难受？”她冷呵呵地挑了下眉梢，脸上的温柔褪得干干净净，一片冷嘲地哼了声反问。

咯噔，宋言修下意识咽了咽，他抬了抬没什么力气的手，唇边是溺人的笑弧，伸手抚上莫晓蹙紧的眉头处，轻柔地将那褶皱抚平，声音带着虚软却透着温柔——

“让你担心，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他看着她还带着血丝的眼睛和紧抿的唇，心里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一定是急坏了，是真的很担心他，才会不管不顾赶来吧。

是很喜欢，才会这么细心地照顾他，守着他，在他醒来后却忍不住生气，气他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宋言修觉得自己胸腔有什么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眉眼愈发温柔。

莫晓最是受不住他用清冷的嗓音这般温柔似水地和她说话，而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是那么专注和温柔，这叫她再多的话到了嘴边都只能化作一句干巴巴的，“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经不起这样折腾？”

面上的寒意却是悄然中褪去，面色稍霁，只轻轻将他的手挥开，红唇一启一合地继续道，“胃真的不难受了？”

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关心地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胃部，眉心又习惯性地拧起来。

宋言修最不喜欢她皱着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明明不大的年纪却像个小老太太一样操心。尽管这操心是为了他，一边感动之余却还是舍不得。

“真不难受。”他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不等她继续怀疑，便一手将人拉进怀里，声音很轻但是带着笃定，“以后都不会了，对不起。”

莫晓将下巴抵着他肩颈处，一时沉默。眸子忽明忽暗，这么会儿的工夫，他醒来说的最多的便是“对不起”。莫晓只觉得自己所有的气也好怒也好，都打在了棉花上，只有自己那么担心他的身体。

而这个男人，被她训只会说对不起，仿佛进了医院遭了罪的人是她才对。

“宋言修……”她觉得这样不对，鼻子微酸，眼前水雾凝结，她咽了咽，“你是不是傻啊！”

干吗和我道歉。

莫晓吸了吸鼻子，一路上担惊受怕，见到他没有血色的脸时候的恐慌，听到徐杰西和医生说的话的后怕……紧绷了半天的弦终于断了，她有些无力地靠着他，但又怕病中的他承受不住，只轻轻倚着他，自顾自地继续开口，“以后不许。”

自始至终，宋言修只是用那只没有挂水还算有力气的手在她的背上轻拍以示安抚，认真地听她说话，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唇边的笑意一点一点加深。

眸子里的温柔仿佛可以溢出来的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