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芙姨娘全身颤抖,连连后退,是啊,生了这样的事情,国公府怎么可能会报官让家丑外扬?
小厮们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将她手指套入拶子中。在行刑前,小厮又往她口中塞入了一团脏兮兮的帕子,拶指一收紧,芙姨娘所有惨痛的哭喊声都堵在了口中。
不过一瞬间,她便痛得泪流满面,她喉咙都快喊哑了,可是却只能出痛苦沉闷的喑呜声。
“芙姨娘有一双巧手,绣出来的苏绣堪比宫中绣娘,只可惜了。”王英看着痛不欲生的芙姨娘,说出来的话语明明似颇有遗憾,却是面无表情。她这些痛,比起他心中的痛又算得了什么?比不上千万分之一!王英眸中愈加阴狠,声音也愈加沉冷,“芙姨娘不是想向夫人求情,希望能去静华庵陪五姑娘吗?我想,夫人会成全你的,你的尸体,小的一定会帮你送到五姑娘身边!”
芙姨娘双目通红,惶恐至极。
王英步步逼近,捏起她的下巴低声道:“芙姨娘可有想过,你做的错事会牵连到自己的女儿?你后悔了吗?”
芙姨娘泪如满面,喑呜着摇头。
小厮们将拶指越收越紧,芙姨娘双手满是鲜血,全身颤抖,终于承受不住,晕死了过去。
可是很快,她便被一盆冷水泼醒了过来。直折腾到天微光,芙姨娘口中的脏布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吐了出来,撕裂的嘴角满是鲜血,一双巧手血肉模糊,整个人泪汗斑斑,奄奄一息,早无了呼救的力气。
王英立在窗前,看着渐渐撒入院中的晨曦,眸色黯淡,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所有的光。
“王管家,”小厮上前来,“再折腾下去恐怕就没气了。”
王英一动不动,就在小厮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突然出声了,“找几个粗鲁的汉子,将她送到五姑娘跟前去,随他们折腾,只要送到庵后,还有一口气就成了。”
他声音疲惫而沙哑,折磨了芙姨娘整整一个晚上,并不能让他的心舒服上一分,整整一夜,他脑海里都是芝芝冲他笑得天真无邪的笑脸,她银铃般的笑声久久地徘徊在他耳旁。好几次,他都是像是听到了她,看到了她。他情愿拿自己的命去换,换她回来!拿他的所有去换,拿他生生世世的幸福快乐去换!只要能换得她活着,他宁愿从此以后都不见她们母女,只要她们两个好好的。可是,这却是不可能的事了。
国公府九姑娘夭折次日,七房的芙姨娘因思女心切,自请上静华庵照顾其患了疯症的女儿。府外的人,没有一个人将这九姑娘和这芙姨娘联想起来。他们只知道整个国公府都沉浸在九姑娘早夭的悲痛中,而无人去顾及一个小小的姨娘被送上山后生了什么事,是生是死。
两日后,叶老夫人受娘家一位老姐妹之邀,去了京城外的一处承德山庄久住,一来是为了早夭的孙女吃斋念佛,二来是夏日将至,在那避暑。加之路途有些遥远,只怕没有数月不会归来。
在经了丧女之痛后,叶长泽愈加烦躁,叶老夫人离京后,也无人敢约束他,他开始夜夜流连烟花之地,很快便遭朝中百官弹劾,他未有收敛,反而愈加肆意起来。这一日,醉酒后还与一个多年前的同僚在醉烟楼因争一清倌人大打之手。
那同僚醉得比他还厉害,被他打得头破血流,却是一脸得意,嘲讽笑道:“你难过什么?死了的女儿又不是你的!还不是你家夫人与哪个姘头生的!”
叶长泽闻言,顿时怒从心中起,揪起他的衣领对准他的脸便是一拳,怒斥道:“胡说八道!你可知污蔑诰命夫人是何罪!”
“哈!”同僚酒醉不觉痛,痴痴笑道,“祖传绝子丹,不可能会生子,我当年明明……明明见你将那杯茶饮了下去。”
“你胡说什么?”叶长泽一怔,紧紧抓住了他。
“十三年无子嗣,一怀就怀两个,哈哈……你这绿帽,可戴了不止一顶啊!”同僚癫狂一笑,想伸手摸他的头,可是却醉死了过去。
叶长泽又出手打了一拳,却打了个空,摔倒在了地上。他爬了起来,见周围围了不少人,仿佛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面孔有的熟悉有的陌生,像是有无数根长长短短的手指在对他指指点点。
冷风吹来,叶长泽似清醒了几分,摇摇晃晃地出了醉烟楼,朝国公府的方向走了去。只是走没几步,便摔倒在了大街上,国公府的小厮连忙追了上来,将他抬上马车,送回府去了。
次日醒来,叶长泽头痛似裂,忽地想起了昨夜醉酒之事,他连忙命了小厮出去打探,昨夜之事终是传了些闲言碎语出来。因着柳若是的身份,外面人不敢多言,可纷纷都在说柳姨娘生的庶子非他亲生,叶长泽气得头又痛了几分。
小厮诚惶诚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叶长泽,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国公爷,这是奴才刚刚出去打探消息时,有个人递给奴才的,说务必让小的转交给国公爷,国公爷务必亲眼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