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他说这种话。
胭脂的心就像刀绞,他嫌弃她。从没有信任过她。在他的心里,他的世界里,女人就是要婉柔那样嘎嘎新的,被千万人宠爱的,从幼儿园就开始培养的,才是珍贵的。
殷斐把手从她胳膊上放下了却犹如直接掏进了她的胸腔。
心肝像被他那修长好看却残忍无情的手攥住拧劲儿,生生的疼。撕心裂肺的疼。
十个月的交锋,她败在这个强势凌厉的男人手里,败在命运反复无常让他出现在她眼前的安排里,败在她柔软的心里揉进了他,所以他便可以翻云覆雨搅动她所有的情绪,让她此时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一切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在一个并不相信你的人面前。
一切解释都是没有意义的,在一段不能曝光的感情面前。
“大卫,小警察,丰俊西,短短数月,玩男人的手腕很高。”
殷斐伸手挑起她一直垂低的下颌,强迫她看他森冷的眼睛,微微勾唇,手掌拍拍她的面颊。
又是像刀子一样的话。他对她从来就不吝啬嘲讽轻视。
胭脂已经疼痛仓皇的说不出话来。就是晃着头大滴大滴的眼泪豆瓣一样面颊上掉落。身体却微微的发抖。
殷斐退了一步,双手插进裤袋,将她难过的表情尽收眼底。
但是,他漠然,无动于衷,将漂亮的凤眸眯成修长的一双冷眼。忽然转身。
胭脂呆呆的望他越走越远的背影,男人挺拔笔直,倨傲尊贵,却,似有似无的淡淡落寞。
胭脂一眨不眨的看着走廊的拐角将他的身影彻底隔绝。将她和他彻底隔绝。
殷斐,应该算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但是,平凡如她,卑微如她。
只能是彼此的过客。
后期无定。断肠香销尽。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未来的只能她变强面对,还逃避什么?
浅蓝色的身影慢慢挪过来斜靠在墙上:“A市人都知道帝都来的殷少有一个秘密情人,原来是你。”丰俊西赖赖的说,眸光复杂耐人寻味。
胭脂的眼神依旧看着墙角,其他于她已经如死水微澜。
“忘记他吧,你走不进他们的世界。”
丰俊西过来拉住胭脂的手。
胭脂没有躲。
他将她慢慢揽在怀里:“胭脂,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哈哈哈哈——”胭脂忽然一阵狂笑,推开他:“深情套路,花花公子追女人的戏码,都快让人hold不住了,可是,我不感冒。”
胭脂挣脱丰俊西的拉扯,冷冷的看着他:“我要回去,不好意思。”
男人真是烦透了。她想她不需要男人也可以自己过的好好的。所以,她不再需要男人。
长安街上车水马龙。
胭脂打车回到动物园。方楠正在煮方便面。十分惊愕。
“玉红姐?回来的太快了吧。”
“恩,楠楠,我要回A市家乡了。一年房租我已经交过,你安心住这儿。”
“姐?你要走?不在B市了?为啥呀?”
胭脂捏捏方楠的苹果脸:“祝你早日考上人大外语系。”
飞机在下着雨的清晨到了A市。
胭脂第一时间带着大包小包给赵阿姨和赵玉红买的礼物去市中心的老城区。
赵阿姨愁眉苦脸的在家里踩缝纫机,从小加工厂接的零活。由此,胭脂才真的相信丰俊西说的杰芬即将破产的消息。
工人都两月发不出最基本的工资。胭老爷子自从何翠荣和王助理潜逃后就一直在住院靠打针吸氧维持。
她从小住的当时叱咤整个A市的房子现在已经挂牌在中介往外卖了。
胭脂虽然恨着胭家,怨着胭家,但是那工厂和房子就是妈妈留在世间的印记。
她的心真是被狠狠砸了一锤子般的憋闷难受。
怎么走出赵阿姨家的走不知道。
只记得临出门时,赵阿姨问她:“胭脂你真的不去医院看看胭老爷子吗?他可能没有几天了。”
他没有几天了,可是妈妈早就没有了。
这是胭脂当时的第一想法。
眼泪却陡然落下。
血浓于水,不管胭脂愿不愿意承认,她流淌的是胭家的血。
不管胭脂多么遗憾,胭老爷子是她在世上唯一一个血亲。
给了她生命的人。
人生虽然有很多遗憾但是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却是最遗憾的。
儿不嫌母丑够不嫌家贫。其实嫌的是没有爱。
而没有爱没有亲情,没有人间本应最温暖地方容身的人,是多么的可怜,无助。
这种无助是不经历的人体会不到的。
胭脂就这样流着泪回到银杏路公寓。
这里,她现在敢回了。因为那个霸道总裁,那个总是企图控制她的人已经收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