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要找个地方发泄,给自己的心找一个出口,要不,她就憋疯了。
出了会展中心的大门,胭脂自己车也不开,招手就跳上一辆的士。
“美女,去哪儿?”司机探头问。
“找个不心烦的地儿。”胭脂抿着樱唇,冷漠茫然地说完,关上车门。
“呦嘿,美女您这说的范围就太大了点,要不,后海吧。酒吧多。”
胭脂瞟了眼前面司机的后脑勺,点点头,挥手:“快!”
靠在后座,闭眼,飘逸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眼角的泪随着闭眼再次,痛快的顺着睫毛滑下。
司机透过后视镜里看着胭脂满脸悲情茫然的样子,摇摇头:“美女,想开点,世上除了生死其他都不是个事儿。要是为了感情,不是叔叔卖老说你,真不值得。人和人有缘分就牵手,没缘分就放手,就这么简单。”
胭脂苦笑:“师傅您不该开车,应该去做哲学家。在哲学家眼里世间一切喜怒哀乐都能找到稀释的理由,可是现实呢?现实******需要人自己承受!”
司机被胭脂噎得,嘴张着嘎巴半天,还有一串没说出来的话憋了回去。
半小时后,的士到了后海。
胭脂付了车费,窗口外对着司机做个敬礼的手势:“谢了。”
她谢的是他刚才的那番话。不管哪里,人情味在这冰冷自私的世界里总归是值得尊敬的。
这个城市胭脂还是三年前落魄时来过一次,那时是和一个小姑娘租住在一间地下室里。
这条街,那时候她们一起来过,左数第三家,她们那时候一起去过。
还记得是里面是装修成水手风格的样子。
那种海洋中停港的锚的形状是她喜欢的。
记忆中的样子,那个远离舞台靠墙,却能静静听歌的角落不知道变没。
她就是心墙堵得慌,她就是想来这喝一杯。
走进贴着欧式花艺贴的玻璃门。
胭脂视线往里:安静的小角落,一个单人座还在。
甚至三年前的船锚形状的香水座还在。
胭脂苍白着脸,在门口出现,吧台的女孩迅速走过来,京味女孩酷酷的一甩头发:“欢迎光临,美女,今天有一小时活动,消费超过伍佰捌拾捌元可以免费点一首歌。”
胭脂苦笑,今天来的还挺应景儿:“老歌也会唱吗?”
吧台女孩耸耸肩:“对歌手来说无所谓新旧,只有好不好听。”
好,胭脂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服务生端来红酒和果盘。
台上迅速出现一个留着胡须的男人抱着吉他,是张学友的一首歌:
一个人要走多远,
历经多少沧桑才会累。
什么地方才是家,
为了谁才留下?
一个人要想多久,
历经多少挫折才会懂……
一曲唱完,胭脂给了歌手小费,她手里拎着酒瓶子时咕咚咕咚倒酒。
“美女,红酒不是啤酒,有这么倒的?”歌手还没走,看见胭脂的失态,好心提醒。
“哦,谢谢,你真是个热心人,来我请你喝一杯,怎样?”
胭脂此时已经边听歌边喝掉了一大杯满满的红酒,处在醉意朦胧的边缘。
胡须男没说话,默默在胭脂对面坐下,管服务生要了个杯子,也倒满红酒:“来,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就是缘,有缘就得喝。兄弟就接了姐姐这杯酒。”
胡须男喉结滑动几下,满杯红酒一饮而尽。
“呃——你,爽快。说的好,有缘,就,得喝,下句啥来着?”胭脂绽开樱唇,脸色晕红,语无伦次:“哦,是,一笑泯恩仇,来,喝了这杯,你我好聚好散——”
胡须男微微一愣,这美女说话有点颠三倒四,这是喝多了把我当做谁了?
女人,身材惹火,模样娇媚,尤其那醉于朦胧托腮喝酒的媚态,正点!确实是女人中的上品。
蓦地,男人对女人的念想随着酒意烧起来,烧得他忘记了自己刚才和她说话的初衷。
有时候很多情绪很多**,就是一瞬间。
一瞬间天堂地狱,一瞬间好人坏人。
他靠进了胭脂,二人脸对脸,有点暧昧,有点朦胧:“姐姐这心情貌似不怎么好,不如兄弟带你去个比这里好玩的地方。”
“玩?什么好玩?大姐我就是心烦,哪里好玩?”
胭脂一瓶半红酒喝下肚子,现在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嘴唇薄薄的,眯着眼,殷斐?
扬脖又灌下一口酒:“你,来——了?我就知道,你来,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变态,胡子,你留胡子我就——就不——认识你了?”
胭脂眼前的殷斐,不但嘴唇薄邪无情的眯眼看她,还留出了下巴的胡子,这胡子根根像小刷子似的对她示威。
显你有胡子是不,显你有荷尔蒙是不,显你会欺负人是不,胭脂眼底闪过委屈和怨尤,我就號掉你这碍眼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