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关她跑了几个部门,无果。
最后,她还是决定给林可思打电话。
林可思正在融资,但是接到胭脂电话,一小时后就到了。
一进门大楼的门首先看见两个车间的封条。
他的心咯噔一下子。
“哎呦,林总,您来了,我给你倒杯水,您看这事儿怎么弄。”赵阿姨看见林可思就像看见了主心骨。
“胭脂,有人在整你?”
胭脂靠在玻璃窗前,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也怀疑,就是想不出谁?谁这么恨我?”
林可思清冷的皱眉,在室内走了两圈:“我们在明,对方在暗,短时间内是很难知道真相的。”
“他们说的什么海关病毒,我倒是不怕,毕竟这些原料和成品都已经进来半年了,出货都出了几批,我担心的就是这批货不生产会交不了货的。等他们查明白了,就算说我这里什么事都没有,但是白白的交不了货,损失了客户和赔款,还真就是如了他们的算盘。”
胭脂望着窗外嗫嚅的说,现在她深深感到了衙门无人办事难的真理。
“别急。我来想办法。”
办公室中央,夕阳西下的光线,林可思看着胭脂孤单寂寥的背影,走过去,慢慢圈住她的腰:“胭脂,我的肩膀,永远给你,靠!”
“恩。”胭脂点点头:“林可思,真的,谢谢你。”
说这话的时候,胭脂的眼泪都要掉了,脸色经过这一天奔波折腾,熬的惨白,手指揪住心口,真的感到了,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不是每一件,她都有精力和能力去解决的。
她真怕,林可思这时候再对她进行感情攻势,她怕她再也坚持不住心里的爱情,对这个残酷冰冷的现实世界,妥协了。将就了。
而林可思显然察觉到了胭脂根本没有遮掩的情绪,那双儒雅漆黑的眸子,流动着深情的东西,那么静静而又十分令胭脂不愿对视,无力招架的注视着她。
“胭脂,让我来照顾你吧,照顾你和小馒头。”
温哥华,香格里拉酒店。
走廊尽头一道被隔着几米远就有一扇窗的户外光束照得薄削得无比颀长的身影,黑色衬衫黑色西裤黑色皮鞋。捧着檀香木的木雕盒子,庄重的走进贵宾套房。
殷斐微微垂眸,五官安静而悲凉的将那盒子摆在套房大厅最显眼处。那里是爷爷的骨灰。
爷爷,一直是他的信仰,心中最温暖的一处海港。他虽然出身极好,世人都以为他们殷家,家财万贯权势通天,父亲又开拓了家族事业,以为他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就是矜贵从容。
其实,他的童年,比普通的小孩还孤单。
没有宗亲环绕,也没有真正的盆友,都是碍着他殷家的情面被巴结的大人送来的玩伴。他们当面敷衍他,背后嫉妒他。
他也没有贴心的母爱和如山的父爱。记事起,父亲和母亲就为了谁爱谁多一点,谁辜负了谁的感情,吵闹不休。然后各自出走。
通常都是留下哇哇大哭的他被司机送到爷爷家。
所以,从小他学会了,掩饰自己,孤独负重。伤心时,他不会像别的孩子一样痛快地大哭,他只是盼着自己快点长大有自己的家。
支撑他的坚强和从容的一直是爷爷。是那个铁骨铮铮,博爱包容为他撑起了一片蔚蓝天空的爷爷。在爱上胭脂之前,爷爷基本就是他感情世界的全部。
殷斐闭上眼睛,胸腔憋闷的像要爆裂一样,好痛,爷爷,还没有看见他成家,没有看见他的老婆孩子,就这样遗憾的走了。
胡大,在一边默默的给少爷倒水,端来面包,殷斐三天没吃什么了。
这三,四天到底在承受着什么锥心之痛,虽然少爷没说,很沉默,但是,他都看在眼里。
胡大是殷老爷子的勤务兵,自从殷斐归给了殷老爷子抚养之后,便一直由他照料着。
“胡叔,国内怎么样?对了,小吴的电话我让他打给你,有没有说什么?”
胡大慌乱地移开殷斐对视的目光。擦着餐桌上洒出的牛奶痕迹:“小吴有来过电话。”
“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说一早在鹏润酒店没等到太太,然后上楼敲门,服务员说天亮前人就退房走了。”
“哦,或许是半夜睡醒,走了。”殷斐沉默片刻自语道。
这个女人一向是不按照他的安排行事,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殷斐也算是见识到了。
眼前浮动出她的衣香鬓影。就是在这个城市,她为了逃避他而来,却给他生了孩子。
后来,他去找过那家给胭脂接生的医院,医生还记得那个华裔女人生产时突然大出血,她死死撑着不让自己昏迷,说要保住孩子。
嘴硬的女人啊。
殷斐坚硬的身躯动了动,眼睛有点潮湿的重影儿:爷爷,您有了一个大胖重孙子和一个天下最好的孙媳妇儿,您知不知道。
“少爷,老爷子的丧事,要不要通知金家?”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和金家几十年世交,因为拒绝了婉柔的婚事,变得尴尬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