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正想关机,忽然彩信提示音当啷一声叫。
一张照片便冒出来:金婉柔在疗养院的房间,门口,有一个汽油桶。
“金婉柔,你,你别胡闹了。”胭脂惊得气息都不稳,这女人,她是疯了吗?
“胭脂,我只等你一个小时,如果你不来,我就,点火——哈哈哈哈——”
金婉柔狂笑着,笑的那么无法无天,笑声里那么绝望一般的悲凉。
胭脂一时有点无措,看着手机,手机已经被金婉柔挂断了。
“园长对不起,我得必须给我老公打个电话,抱歉了啊。”
胭脂也不等园长的反应更顾不上看她郁闷的脸子,金婉柔的状态给她的感觉不正常,别是又要闹什么乱子吧。
殷斐的电话却无论如何也打不通不是占线就是不在服务区。
到底在干什么呢,这男人。胭脂恨恨的再次拨一边殷斐的手机,无人接听,关上。
胭脂犹豫了片刻:“园长,有个表妹,要自杀,怎么办?我想我得赶紧去一趟,课时能延后吗?”
园长耸耸肩:“那有什么办法,总归是人命关天的,刚才的电话我也依稀听见一些,那你去吧。家长们我来解释。”
“那谢谢园长,真的感谢。”
胭脂开车迅速的向石景山方向,此时下午阶段,交通也不拥堵。
半小时多点就从小馒头的幼儿园到了疗养院。
三零三,三零三,胭脂默念着高跟鞋蹬蹬瞪的跑。
雾霾天楼道的光线有点暗,高跟鞋在走廊嘹亮的回响。
直到数到走廊尽头倒数第三个门,三零三。
胭脂听见里面寂静无声,敲了两下门,焦急的等了一会儿。
“是你吗?”
隔了十秒后,门里发出幽幽的问话。
胭脂推门而入。
一股浓烈的巴黎香水的味道袭面而来。
雾气沼渣的天气本来就暗,房间里还放了窗帘。窗帘还是夏季的薄纱,但是也足以挡住了视线可以看见的所有强光。
窗前的轮椅上,栗色的短发长长了些,齐齐梳在耳后,发丝梳得一丝不乱的女孩,面无表情的看着大门。
那双湿漉漉漆黑美丽的大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却是十分冷静,幽深的打量胭脂。似乎危险和冷冽,那些怨恨都藏在了眼底最深处。让人心底莫名地生出了恐惧。
胭脂的视线本能的躲闪她怨毒的目光落到她的腿上。
苏格兰传统的红格子裙,长长的垂到脚腕。
脚面上系着扣袢的敞口黑皮鞋。
看起来十分美好纯真的学生装扮。
本是一双曼妙修长载歌载舞的长腿,四年,却为了某种金婉柔自己以为的原因,生生坐在轮椅上。
就是阳光的人也坐出了霉变吧。
胭脂和她已经差不多四年没见面了,不禁生出一丝怜悯,站在门口没有往里面走,声音放温和了:“金婉柔,我放下了很重要的事情到你这来,你说吧,什么事情。”
金婉柔凄然一笑,笑容也十分平静,平静中带着诡异。
“推我出去走走可以吗。”
“殷伯母不是在照顾你吗?”
胭脂其实也是带着戒心的,但是她目测了下四周并没有殷母存在的痕迹。
物品也没有。
“姨妈不是和我住在一个房间。斐哥哥说,想让我自己单独住,他来时我们聊天也方便。”
“哦,这样。”胭脂现在已经不相信金婉柔这番的自说自话,看着她看似平静的外表,胭脂想何教授的话,也许正是有道理的,她应该去看心理医生,长期孤僻又自残来博取人关注的人,是不是思维都和人又不一样。
“推我出去走走好吗,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胭脂本想说:其实你可以自己走试试。
但是想到昨晚已经和殷斐达成了默契,不揭穿她,替她掩饰,让她自己慢慢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