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以您的经验看呢?这种……”胭脂却不甘心,此时此刻她多么想听到一句肯定的话。身子已经不那么抖,意识渐渐接受了现实,却是陷入了极大的痛苦恐惧当中,她眼巴巴的看着乔医生。记得他的口碑还是蛮好的。
“别人的经验对个体的病患是没什么大的参考意义的。只能过了前几个小时危险期。等待奇迹吧。”
中年医生微微一笑安慰道。
离开医生办公室,胭脂在ICU的玻璃墙久久凝望。
那般霸道好动的男人此刻静静无声,令她难以接受。早上临走时的温情眼神还在眼前晃动。
眼泪立时又汹涌澎湃:老公,你一定快点醒过来,不是说让我写检讨吗?不是要我记住那些——动作吗?我都会乖乖的做。
都怪我,要不是你来找我也不会出这样的事,胭脂的自责,使得她的疼痛更加加倍。
胭脂没走,就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走廊的椅子上,一直一直往那里看着。
老公,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一会儿你就醒过来看看我啊,千言万语还没有对你说。
此时,手机铃又想起来:“是伤着家属吗?请你过来交通队一趟领取部分物品和处理情况。”
“好。”
走出医院,胭脂给A市的赵阿姨打电话:“赵阿姨——”虽然想用平静的语气说,可终归还是忍不住哭起来。
“怎么了?胭总?”
赵阿姨措手不及,焦急起来。胭脂很少当面哭出来。
“殷斐,在W市遇到车祸,你赶紧拿支票过来,附属医院,呜呜呜——”
“啊!”赵阿姨也愣住。犹如晴空霹雳。
“胭总,你挺住,殷先生还要你照顾。我马上过来啊,一个小时多点车程。”
“嗯,嗯。”机械的应着,心,痛的难以呼吸。
“赵阿姨,我不知道怎样将这个消息告诉殷斐的母亲。”殷母,想到她胭脂本来就发憷,应该是根本不想再打照面的关系,现在却不得不将这种消息通知她。
“我来说吧。我也代表你的娘家,马上我就过来了啊。”
“嗯。”
囫囵擦把泪,胭脂急忙又打车来到交通队。
和事故科提了A市的靳一轩,原来他们还很熟。
事故科的赵科长给胭脂倒杯水,让到座位上,开门见山:“根据调查,您应该是生还的那位殷先生的家属?”
胭脂点头,想到死了两位,立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死一伤?怎么定性?”
“我们当时立即调取了事故现场的监控视频,是一辆两箱小货车带着一车货物撞上的兰博基尼。不是追尾,是迎面。兰博基尼的司机为了保护副驾的位置自己司机这边迎头撞上。本来货车这方司机位置是不在撞击中心位置,但是,碰巧两车相撞,旁边一辆长箱载重车刚开过去一时躲闪,车厢上面的木头颠簸落下砸中货车司机。所以,兰博基尼司机和货车司机当场死亡,兰博基尼副驾位置的伤着气囊弹出昏迷。这是照片,你辨认一下,死者。”
小吴啊——
早在看见殷斐时,胭脂的心就担心着小吴。
总是带着笑的,机灵稳重的年轻人,他还没有结婚成家啊。
小赵从手机里调出几张现场照片。
胭脂悲痛的捂着脸,看第一眼肠胃就翻滚的想吐,血,都是血,两个车头部位都是血。血肉模糊中果真是小吴已经变形的脸啊。
“认识,他。”胭脂手指颤颤的指着小吴:“我们这边会派人处理好她的情况。”
“另一个肇事者,你看,认识吗?我们怀疑是恶意肇事案。”
赵科长将手机屏幕放大,上面出现一个头骨碎裂,身体因为挤压大量流血的人形。
胭脂摇摇头。
“这位死者的身份成迷,到现在也没调查出来。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手机证件,包括驾驶证,车辆是两天前某租车公司用********租借的。所以更像是一场有就预谋的主动恶意肇事。”
赵科长说完收起手机:“所以,你们这边要是有什么线索,及时和我们联系。”
胭脂木然的点头,脑袋里还是小吴的惨状,如果不是他护着副驾自己没有避让,那吗躺在现场的就是,殷斐。
小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私自出走,一层一层的痛一层一层的自责,压得胭脂的心就像没有了血肉,僵硬着,难以喘息。
“这边有些现场的遗留物,你来看看哪里是你们这边人的。”
赵科长打开一个大柜子,里面一个很大的塑料袋子,透明的。
胭脂一眼先是看见了殷斐的手提电脑,没有经过直接碰撞,竟然完好。
还有一些车上的零星的小物品。她也不知道是殷斐的还是小吴的。忽然视线撇到另一个袋子里的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