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黯哑了的嗓音冷厉,不耐,更因为自己的不慎被她设计的动了欲念而愤恨:“试图调戏雇主?你靠这个吃饭?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让你痛不欲生!”
“呵呵——”胭脂依旧蹲在地上,睫毛上滴着泪,倔强的对视他。
才知道对爱人的想念,夫妻之间的亲热,还能被说成是调戏,还要被控告。
他说让她痛不欲生。殷斐,你现在就已经让我痛不欲生了!
“我没有靠这个吃饭。”胭脂仰着头,看他,那么爱看的看也看不够的一张脸,那么迷恋的气息,曾经窃喜的以为老天给了她这么好的礼物。
现在,他误会她,排斥她,把她当成花痴。是要拿走吗?他失忆的这样彻底?她该怎么办?就这样偷偷摸摸的暗示被误会吗?
走廊里传来一阵说话声,听声音,是殷母和哒哒拄拐的金婉柔。
胭脂只能又背过身子,小手擦把泪,强撑着,带上口罩整理床头柜。
忽然,房间里就萦绕起金婉柔清脆的声线。”斐哥哥,你最爱吃的榴莲哦,来,多吃几口。”
“你,知道我喜欢吃榴莲?”殷斐平淡却略带惊奇的一声,夹杂着胭脂说不出滋味的内容。
“恩恩。我还知道你爱喝西班牙红酒。打高尔夫用左手握杆。喜欢银灰色的西装系青墨色的领带。斐哥哥哥打领带的样子好帅哦。”
金婉柔一口气如数家珍一般说出了殷斐那么多爱好特点。
胭脂已经百味杂陈。差不点弄掉了薰衣草花瓶。
毕竟,他们是有那么多成长记忆的青梅竹马。
照这样下去,她真怕殷斐没等想起来自己就已经被殷母和金婉柔的回忆给满满的罩住。
“大斐,你看婉柔对你多上心啊。娶妻就要娶这样的。”
“斐哥哥哥,还记得这个吗?是你第一次送我的贵重礼物哎——”
胭脂侧脸,看见金婉柔摘下手腕的玉镯子。你去缅甸赌玉带给我的。
殷斐视线落在上面,眯缝起眼睛,睫毛落在眼窝上根根阴影。
他修长的手指触动玉镯,捏了一下。
自己送出的礼物确实一般都是大手笔,但是这个,送过吗?
“我一直珍惜着呢。”金婉柔把手镯凑到唇边轻吻,再笑嘻嘻的让殷斐给她戴上。
“大斐,给婉柔带上,等你们结婚呢,妈咪也有首饰送你们。”
殷斐把玉镯拿起来,对着光,把玩着转动几下,又放到桌子上,正好在胭脂侧身佯装收拾桌子的身边。
镯子在平面上打个提溜儿,停在胭脂的视线之内。
“斐哥哥?”
金婉柔嗔怒。
“假的。对着光一看就看出来了。”殷斐极为淡漠的开始拿拐往窗前的书桌前走。
“斐哥哥你——”金婉柔失望的语气。
“大斐,那是你第一次和朋友去缅甸淘玉,自然不会那么顺手,不过即使是假的,婉柔也还珍惜着呢。来,给婉柔带上。等你们结婚,我把我娘家祖传的祖母绿给你们。”
胭脂此时,气息已经不稳,她不想在这听下去了。
此时此刻对于她来说,洗手间就是最适合的地方。
“哎,你这个特护,没看见殷先生需要搀扶的吗?”殷母转眼看见胭脂像没事人一样收拾完桌子往洗手间走,殷斐却自己拄着拐,呵斥道。
胭脂没吱声,迈前两步准备去扶殷斐。
“不要,姨妈我来扶着斐哥哥就好,我的伤差不多了呀。”
金婉柔也拄着拐靠到殷斐怀里,一手扶着他的手臂。其实哪里是扶,没听说有单拐扶着双拐走的。
但是两个人一起走向阳光充足的书桌的背影真是很有爱。
卿卿我我,胭脂终于忍不住眼底的雾气到浴室里去落泪:殷斐,你不要真的忘了我吧,我还在努力等你想起呢。不要我一直在努力,你却已经接纳了别的人。
道理她都懂,祝福的话她都会说,但是要真格的,放弃自己的爱人,胭脂做不到。
第二天周日是乡下江边的集市。胭脂起个大早开车买了几条刚出水的鲈鱼。
青柠番茄鲈鱼羹开胃营养是之前殷斐挺爱喝的一道开胃汤。
胭脂还是听他无意中念叨后,抽空特意到酒店和大厨学的呢。
买回来,又到家,小馒头还没醒。
胭脂没喊徐嫂,独自关在厨房里,鲈鱼剔骨切薄片,散发着新鲜的腥鲜味,放进黄酒姜片里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