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思蓦地一愣,视线与那遥遥数米外的阴沉目光相对。
一时间无语,不知道说什么?
静观其变,他心道,不是说他失忆了吗,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失忆的?上次在星巴克没有认出来我,这次应该也不会。
十几米外,殷斐黑色如修罗的修长身影,深深猛吸一口烟,手指轻弹往路边果皮箱里一扔烟蒂,照着林可思的方向缓缓走来。
五官深刻冷寒,平静得没有一丝表情。
他微微眯起漂亮的眼眸,天性使然的以居高临下的方式淡漠的审视林可思。
眼底一切情绪都不可见,只有漆黑深沉的,仿佛能把人拉进沼泽的黑暗。
林可思浑身毛发竖起,凭直觉他知道殷斐暗含怒气来者不善。
几步,殷斐走到了林可思跟前,双手插在裤袋,静静地盯他。
什么也没有说,甚至一个皱眉的表情都没有,脸上不见一分戾气。
嘴角轻微动了动,倏忽间林可思只觉脸前刮过一阵风,紧接着他的脖颈被一股莫大的力道锁住!
快如电闪一般的动作令林可思的眼睛都没眨完。
几乎就在一秒内,这股力道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的身体被拖甩倒地。
林可思咬牙,身体被他拖出几米,暴力的男人蹲在他身边,另一只手甩手送了几颗衬衫的扣子,深邃冷峻的脸俯向他:“你是谁?你和这个花痴女人什么关系?”
花痴女人?林可思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殷斐对胭脂的称呼吗?
他真的失忆到这种程度,连自己女人都不认识了。
林可思躺在地上艰难的喘口气,脑筋却飞快的转,殷斐,你不认识不记得了胭脂,很好。
脖颈还被殷斐的大手紧紧勒着,林可思一只手猛的摁住殷斐掐自己脖子的手腕,空着的右手忽而一阵旋风,狠狠一拳朝殷斐的胸口打去。
两个男人你来我往你上我下厮打半晌,最后都躺在地上,呼呼出气,彼此按着彼此的手臂互相制约。
脸上身上重度挂彩,骨头散架,肌肉流血,看着都像是没了半条命,喘气带着血丝。
“你和她什么关系?说。”
殷斐扭头往半空吐了一口嘴里的血腥,狠戾的质问。
林可思嘴角带笑,此时他就是什么事实也不说,才是对殷斐这个霸道的家伙最大的打击。
“想知道?告诉你,她是我爱人。半年前我们举行了婚礼。”
林可思嘲笑,抬手,优雅地揩了一下嘴角的血渍。
推开他的腕力,缓慢站直。
殷斐依旧躺在地上,眼里暴怒着血丝,却是满眼的疑惑。
“嗷——嗷——”忽然警笛暴响,两辆摩托警和一辆警车开来。
“接到举报有人斗殴,是你们俩?上车。”
小警察呵斥,真不明白穿的这么体面的两个大男人,玩啥不好,跑小区里打架。
殷斐勾唇,从地上站起来,手指弹掉身上的灰屑睥睨林可思:“到了所里只怕你不说自己是谁都不行。”
胭脂在巴黎按着地图找到巴尔扎克大街。
金婉柔家的地址,之前胭脂并不知道,也从来没问过殷斐。其实这个话题就像他们之间暗暗约定的禁忌一样。
昨天来之前,她打电话问的胡大,才知道金家有多么豪门,竟然在巴黎十六区的巴尔扎克大街居住。
那是历久以来巴黎上流社会约定俗成的,豪门贵胄之地。
坐的公车,在街口下车。
一袭杏黄色裙子的胭脂缓慢的走。
小心的扫视着路边的门牌号,小心里带着紧张。
接下来的就是暴风雨,就是天雷滚滚,她也必须要接受。
更何况,她叫不准,金家女主人,金婉柔的母亲,会不会见她。
她的名声,呵呵,早就被金婉柔和殷母炒作的臭名昭著了吧。
转过一片郁金香的花圃,眼前豁然开朗。
铁艺的欧式大门,边上清清楚楚的门牌号。
胭脂走上前去按铃。
少卿,一个门房当打扮的白人中年人走出来,用法语问她是谁?找谁?
胭脂的法语虽然是蹩脚的,但是基本还能让人听得懂,顶多就是外国人说搞笑的中国话一般。
白人门房,点点头,请她等待几分钟。
胭脂便集中了视线,往大铁门里看。
别墅十分大。无愧于豪宅。而且和国内的别墅相比,这处房子更多了一层古老的神秘和贵族气息。
由此可见,金家,不一般,也难怪,殷孝正,殷母,都还是那么十分乐意的撺弄殷斐和金婉柔的姻缘,是不是多少是有点不想得罪金家的因素?
林荫路,花园就像街心公园一般,几百米外是一座暗红色的小洋楼,小楼前一个类似于圣米歇而广场的雕塑一样古希腊神话人物的喷水池。看式样,这座宅子是几百年前的建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