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人情是最不能欠的,尤其这么复杂的背景,还起来会没完没了。
殷斐一手捻着烟,另一手揉了揉眉心,侧脸线条刚毅深邃,紧皱的眉心突显不耐:“马克,巴黎做康复这块在欧洲都是先进的,你再说说其他不错的医生我看看。”
殷斐内心因为这件事金婉秋跟着参乎其实是很不耐烦的。身上的青色的衬衫还使得他严肃冷厉的面孔和谐了不少,看上去那份清冷尊贵,衬衫是修身款,勾勒出他笔挺劲瘦的上半身躯,尤其手臂,全是紧绷的肌肉。
马克弹了弹殷斐胳膊上的肌腱:“运气好的话,半年后,大腿也是这样的。”
胭脂在殷孝正家安顿好小馒头后,担心小馒头想家想爸比妈咪,又在B市留了一天,给小馒头买了冬季的衣物。
现在是秋天,这一去照顾殷斐,不像之前的B市和A市之间,当天开车高速就可以往返。
小馒头前几天还磨磨唧唧的连连着胭脂,此时被兰姨讲的爷爷的趣事逗得哈哈大笑。
王阿姨因为一直带着小馒头,小馒头也不舍得和王好婆分开,而小馒头居住在殷孝正家业的确需要一个带孩子的保姆,所以在胭脂的推荐下,王阿姨便留了下来。
胭脂在给小馒头挑过冬的衣物,王阿姨却在仔细的给胭脂挑。
忽然小馒头爆发一阵大笑。
正给胭脂比量衣服的王姨和胭脂都转过头来,看着小馒头笑的手舞足蹈的模样。
“妈咪,爷爷好笨哦,奶奶说,爷爷是个不会家务的大懒虫,有一次,奶奶生日,爷爷想给奶奶一个惊喜,去厨房煮咖啡,把奶奶刚买归来的洗头发的瓶子当洗碗的瓶子,哈哈哈,奶奶说,怪不得味道不对——”
“噗——”胭脂和王阿姨也笑了。
对于从来没机会下厨的男人,对于殷孝正那样那样养尊处优的男人来说,这种事情绝对做得出来。
买完衣服,本来几个人还是要在外面吃小馒头喜欢的比萨。但是小馒头这两天就像被殷孝正下了降头,时时刻刻都提着爷爷。
晚饭非要和爷爷喊大老虎嘴的游戏才吃。
胭脂苦笑,得,怕啥来啥,孩子学独立自理不容易,学耍赖游乐可容易了。
这是被殷孝正征服过去了,毕竟血缘。
兰姨带着小馒头回去,王阿姨送胭脂到机场。
再次要离开儿子很久的时间,胭脂眼圈含着眼泪。
所幸,有王姨在,她还放心。
广播大厅里传来播音小姐字正腔圆的催促登机声。
王阿姨一把拉住胭脂:“囡女,先生的腿,可能治好可能治不好,到时候别上火,人生就是高高低低的这么过来的。”
“恩,没事,王姨,放心吧,治不好我就推着他一辈子。”
其实这个最不好的打算胭脂在得知殷斐大腿中枪的一刻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松开王姨的手,转身拉着提包随着人流往通道里走,忽然身后肩膀被人轻轻一拍。
胭脂回头,杏核眼的眼珠子瞪大:“金入正?是你?”
“胭脂,你也去巴黎?有事?”金入正的眼睛里也闪出小星星,对胭脂的喜爱虽然不那么现实,但是放在心里也是美好的人生际遇,他不舍得丢弃,此时不期而遇,心里还是很欢悦。
“恩,我去照顾殷斐,殷斐的父亲为他在巴黎找的治疗机构。你在国内的任务完成了?要回家了?”
胭脂半开玩笑的说道。
话里的任务就是金入正和沈曦之间。
自己一直忙着殷斐和小馒头的事情有日子没和金入正联系,但愿沈曦的病情有眉目了,她并不记恨沈曦,虽然这姑娘错的离谱,胭脂急着的都是当年她去大华,沈曦一直对她很友好的各种招待。
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女人之间很容易就嫉妒,一言不合就暗中使绊子,胭脂最不齿这种伎俩,但是她多少还能理解,毕竟,她不是养尊处优娇生惯养被养大的,人心的险恶,人性的势利,她自小就见识太多,就懂得包容太多。
金入正手臂一弯,将身后的一个矮个子小女人推到前面来。
她带着棒球帽,穿着白色的阿迪达斯运动上衣,非常萌的打扮,也非常腼腆的低头。
胭脂还是一眼认出来是沈曦。
微微张了张嘴巴,还是十分吃惊。眼眸疑惑而惊讶的对上金入正微笑的模样。
“你,是,带沈曦去巴黎——”
“姐姐——”沈曦看见胭脂,认得,小声的笑了喊了一声。
胭脂拍拍她肩膀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