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谢谢你。”秦苍修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对林夏说到。
他知道林夏懂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习惯了要向她解释,他怕她心有芥蒂,哪怕是一点点的芥蒂,也有可能成为最终的导火线。
怎么说呢,林夏对他来说就是,你爱我时,我不屑一顾,你不爱我时,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万劫不覆。
太过在乎,所以害怕失去,害怕失去,所以小心翼翼。
他知道这样处处提心吊胆,日子过不长久,但是林夏给他的感觉太过飘乎,不确定性太大,他担心。
他就是犯贱,没失去过永远不知道后悔,现在吃苦头了吧。
不过试想一下,如果他五年前就发现在自己爱上的林夏,那个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在乎林夏吗。
秦苍修的话把林夏的思绪拉了回来,但是她并没有回话,谢谢吗,没什么可谢谢的。
林夏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见到这样一个白依雪。
她和秦苍修站在外面,隔着橱窗,透过玻璃墙看着里面那个眼神涣散,神智不清,糊言乱语的女人。
口水横流,头发凌乱,一下又一下地扯拉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为了不让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来,医护人员用绑子把她的衣服绑住了。
时而傻笑,时而焦虑,时而慌乱,时而惊恐。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疯了。
看到这样的白依雪,林夏不知道秦苍修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她的心里很难受,很不是滋味。
世事太无常了,好好的一个了,居然落得这么个下场。
“把她送到国外治疗吧。”林夏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也算是他们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秦苍修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把白依雪送到国外,然后派人看着她,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不管能不能治好,他都不会再让她回来了。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疯了,这期间肯定有问题,会不会是易耿迪?他说过要对付白依雪的。
不管是谁,这件事他都不会再去追究,白依雪伤害了林夏,这也算是她的报应了。
正在傻笑中的白依雪瞳孔猛地一缩,她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林夏和秦苍修,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猛地扑到玻璃橱窗上,大力地拍打着玻璃墙,面目狰狞而恐怖,好像恨不得吃了外面的两个人。
林夏被她突然其来的惊变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秦苍修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护在怀里,然后警惕地看着白依雪、
“林夏,你个贱人,你抢走了秦苍修,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把秦苍修还给我,把秦太太的位置还给我。”
“秦苍修,你负我,你不得好死。”
“秦苍修你个负心汉,天打雷劈。”
“奸夫淫妇,不得好死,你们不得好死。”
“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们知道吗,你们就不会良心不安吗,把你们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哈哈哈,坏人,你们全都是坏人。”
“你们都说是我的错,但是我又有什么错,我才是被伤得最深的那个人,你们这样做对我公平吗。”
“你们把我害成这样,我只是想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你们凭什么来指责我。”
“我没做错,我没有错。”
“是你们的错,你们不得好死,统统都得死,哈哈哈哈……”
白依雪一遍又一遍地怒吼着,她似乎在发泄心中的不快,又似乎在为自己鸣不平。
林夏脸沉了下来,“我知道你恨我,你没有错,难道我就有错?在这件事情上,谁都没有错,只能说命运弄人。在你的事情上我很抱歉,但是我现在不欠你什么了,你也没有资格来指责我。白依雪,路是自己选的,说到底,你会有今天也是你自找的,是你的偏执,是你的扭曲,是你钻进了牛角尖,才会把自己逼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我不知道你这些年经历过了什么才会变得扭曲,但你这些年过得再怎么不济,也比娜娜好吧,娜娜出事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在最天真烂漫的童年里,最纯真的那个时代,她却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光,十多年,她一个小女孩从童年到少女年期再到成年,没过过一天像人的日子。
但是她也没有怨天尤人,她也没有牵怒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她也没有变得扭曲不堪,她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
和娜娜相比,你还敢抱怨上天不公吗。路是自己选的,说到底还是你本身的问题。
你的心胸,注定你只能是个失败者。”
林夏知道她的这番话白依雪听不到,她现在的精神已经完全错乱,只是本能地渲泄心中的不快,并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更不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她还是要说。
从白依雪回来开始,她就想对她说这番话,路是自己选的,白依雪能有今天,说到底,是她太偏执。
若她能有谢佳娜一半的坚强和胸襟,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