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英灵表现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就和先前提到过的一样，我希望能够和你结成同盟。”

红衣英灵挑了挑眉，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不太客气，“如果你的目的是圣杯的话就算了，我对那个……”

“我对那玩意儿也不感兴趣，”一想到「大圣杯」是白兰、而圣杯里面现在还装着一坨黑泥舟涧玟就没有丝毫的兴致，“当然，这也并非是为了眼下说服你与我结成同盟的说辞，想来你应该也清楚吧……”

“圣杯已经被污染的事实。”

若非是两度参加「圣杯战争」——在他还是卫宫士郎的时候、以及在他成为了英灵emiya的时候——红衣英灵还真的不知道“圣杯已经被污染了”的事，想来在参加此次「圣杯战争」的r和应该也没有谁会知道这件事。

毕竟此刻「圣杯战争」最后的赢家还没有诞生，圣杯也没有显现，所以自然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那么他面前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的确，”红衣英灵点了点头，也不否认舟涧玟的话。

既然对方知道一般人不应该知道的事、还说得如此信心满满，红衣英灵自然也不可能再在这种事情上狡辩，“所以呢？既然已经知道圣杯被污染了，那么你还要同我结盟做什么？”

一般人在知道圣杯被污染了之后不是应该放弃么？

那这姑娘还在打什么主意？

“我的目的不在圣杯本身，而在于「圣杯战争」所带来的结果，”舟涧玟轻轻地用拇指指腹摩挲着掌心里握着的茶杯的杯壁，仿佛丝毫都不在意面前的红衣英灵听到自己的话之后那倏地就变了的脸色。

“命运是可以扭曲的、也是可以更改的。”

这是舟涧玟的心里话，她所到的第一个世界因为她的忽然出现、致使原本应该该死的沢田纲吉没能假死成功；而她去的第二个世界……得了吧，那已经是扭曲得一塌糊涂了。

听到了舟涧玟那仿佛是有亲身经历的话语，红衣英灵再联想一下亲身的经历，顿时就感受到了幸运e的恶意。

“那么，你想要改变的是什么命运？”

既然要结盟，总得把话讲明白了才是。

在他并不漫长的人生中，将近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独行者——在他离开伦敦前往中东开始、到他成为了守护者、再一直到他死亡，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虽然在成为了英灵之后被召唤到第五次「圣杯战争」时他的身边还有远坂凛的存在，但现在……

他似乎又变成了一个人。

孤独惯了的男人不喜欢合作伙伴这种天真的关系，尤其是当对方并不是那么值得信任的人时候就更是如此了。只是虽然像saber那样坦坦荡荡的人令人信赖，但是这样的人多半天真又固执，和现在的他在合作问题上很难达成一致。

所以他到想要看看，这个在这次「圣杯战争」中最为神秘的参战者，究竟想要做什么。

“和我自身无关，而且我想要做什么从来就不需要靠圣杯这种死物，”即使它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并不是「死物」而是「圣物」，“我想改变的，是和我并没有直接关系的一些人的命运。”

舟涧玟的话让红衣英灵一愣，而他旋即便给出了自己的评语，“真是傲慢的人。”

虽然知道面前的人不简单，却也没有想到她竟然狂妄自大到了这个地步。

参加「圣杯战争」并不是想要圣杯，和他结盟也只是为了想要改变其他与自身毫不相关的人的命运。

这个女人的行为简直和她的语言一样的疯狂。

“或许吧，虽然和我毫不相干但毕竟也是答应了别人的事，”舟涧玟的右手下意识地在桌面轻叩了几下，“这话我之前似乎也说过了一次，我答应了一个人，要让远坂时臣必然无法获得最后的胜利。”

“我也答应了另一个人，要保护她最心爱的姐姐、以及她和姐姐所敬慕着的父亲平安。”

听到了“姐姐”这个关键词，一个被隐藏了许久的真相即将呼之欲出，红衣英灵望着舟涧玟，良久之后才问道，“间桐家的事是你做的？”

他自然没有忘记间桐家当日的惨状，远坂樱生死不明已有一年，这件事他虽然也有满腹疑惑但终究还是瞒住了远坂凛。

原以为这事将会被一直隐藏下去成为疑案，却不想却被毫不相关的舟涧玟提及。

“远坂樱没有事，她被间桐家的次子带走了，”舟涧玟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更没有解释自己当日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目标只有archer组的两位，其他的人……包括言峰绮礼和卫宫切嗣，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虽说舟涧玟开口就要下了archer组，但是红衣英灵却相信这对主从一旦落到了舟涧玟的手中，下场必然不会相同。

舟涧玟既然说要保护远坂时臣，那么就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这一点红衣英灵倒是可以相信——至少从她当日救下了远坂凛这点来看，红衣英灵可以肯定舟涧玟对于远坂家是没有太大的恶意的——

因为她的恶意对象是远坂时臣的英灵吉尔加美什。

“你倒是好大的胃口，”远坂时臣如何，他之前也没有接触过，所以也无法评价——单凭对方是远坂凛的父亲这一点他就无法评价，但是金色英灵他却是清楚的，“不会我应该不会见到你一不小心被他给反杀的结局吧？”

“被二度怼死吉尔加美什的人这么担心可真的是我的荣幸，”舟涧玟双手一摊，也没说自己究竟能行还是不能行，“不过我们现在说的，应该不是这件事吧？”

“为什么把言峰绮礼和卫宫切嗣交给我？”

“因为我觉得你大概想亲手处理那两位呀，”舟涧玟巴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对面的红衣英灵也没有隐瞒自己知道的信息，“按照你的历史线的话，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最终接触到了圣杯的人是卫宫切嗣。”

“虽然只有一瞬，但他的的确确是接触到了圣杯，得知了圣杯被污染的真相。”

“在获悉了圣杯并不应该降临的事实之后，他连续使用令咒让saber破坏圣杯，却不小心破坏了小圣杯导致圣杯中的诅咒泄漏、最终导致了冬木市的那场大火……”

说着其实就连红衣英灵也知道其中一部分的真相——不如说是倘若她没有出现的话，这个世界线的走向，舟涧玟最终冲红衣英灵露出了一个笑容。

“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红衣英灵看了她脸上那颇为灿烂的笑容良久，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说过了，历史是可以改变的，”舟涧玟将双肘支在了桌面上，十指交叠着，摆出了一个淡定自若的姿势，“倘若卫宫切嗣没有接触到圣杯，更没有用令咒命令saber将圣杯劈开的话……”

“那么冬木市的那场大火就不会发生、更没有存活下来的名为士狼的孩童被卫宫切嗣收养的未来了吧？”

“如果士狼没有成为卫宫士郎，自然也不会有未来的那个「正义的伙伴」的诞生，不是么？”

“我说的应该没错吧，英灵emiya先生，不，”舟涧玟轻轻地摇了摇头，“应该是成为了英灵的，卫宫士郎先生。”

身份被人揭穿的红衣英灵倒也没有怎么惊讶，不如说应该惊讶的部分早在舟涧玟先前的一番描述里，便已经全部惊讶完了，所以此刻他依旧可以保持冷静，“照你这么说，我无需你也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然而会留下archer和言峰绮礼这对后患，然后第五次「圣杯战争」开始……毕竟有了雨生龙之介这个前科在，谁知道士狼少年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完全不知道什么是魔术、却被圣杯选中的r呢？”

红衣英灵这下是真的明白舟涧玟想要做什么了。

“难不成你是想要……”

“对，我就是想要那么做，”舟涧玟点点头，“为此我需要你的协助。”

红衣英灵这下算是彻底服了这姑娘了，也明白为什么她会去怼间桐家、又为什么要拐弯抹角地弄出这么花样了，“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这么说，也算是答应了舟涧玟的结盟请求了。

“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舟涧玟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我听说你可以复制你见过并且能够认知的武器？甚至还可以随心所欲的进行改造？”

红衣英灵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那么，想来你应该也可以复制「rulebreaker」吧？”

毕竟按照她的推断，对方应该是亲眼见过——甚至还体验过这把宝具的威力的。

“不介意送我一把仿冒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