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骜的笑声最后消散在空气之中,阴郁的腥风不断的拂来,吹起雪色袍服,一股极为阴寒的冷意不断入侵——
‘滴!’
‘滴!’
耳边忽然传来清冽的水滴声,寒意肆意入侵,漫天的飞雪忽然停止,脚下的冰雪忽然融化,雪地里那一滩滩鲜红的鲜血也随着融化的雪水深入土地之中,地面上一片潮湿。z哋忚莒ah书网桽仐荩
冰雪慢慢的融化着,自圣子脚下缓缓的往前蔓延,一直延伸到前方的祭坛,一条路便出现在圣子的面前。
圣子冷漠的看了旁边已经倒下去的吴道一眼,眼中充斥着的刻苦铭心的恨意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消散,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握紧,努力的想胸口冲腾上来的那股腥热压制下去,然而不等他使上劲,那股腥热便已经冲上了喉咙——
‘噗!’
‘咳咳——’
一道殷红的血液从嘴角溢了出来,他下意识的从衣袖中掏出手帕,往嘴边捂了去,那股腥热便透过指缝渗透而出。
好厉害的迷幻阵,比苗疆的迷雾森林更让人应付得吃力!
圣子浑身一阵颤抖,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叫嚣的疼痛,他怔怔的低下头,张开自己的手心一看,这才现掌心的那条红线已经凝结成一朵妖冶绚丽的怒放的红花。
恍惚了一下,他才忽然抓紧手中的手帕,擦去嘴角的血迹,然后大步的跟着眼前的走道往前方的祭坛飞快的走去。
刚刚走到那祭坛边上,便听到一阵‘嘶嘶’的声音,一股森冷腥臭的冷风扑鼻而来,他骤然收住脚步,偏过头往祭坛旁边的池子望了去,这才现里面竟然是一条条错乱交织的毒蛇!
吐着长长的信子,森冷的蛇瞳里泛着淬了毒的冷光,正盯着圣子看着。
然而圣子那俊秀的脸上却是拂过一道冷笑,衣袖一扬,淡淡的檀香味悠然拂过,只见两旁有数道银色的亮光猛然从眼前流窜而过,紧接着,两道透明的银色光幕已经将那池子笼罩住,淡黄色的粉末扬过,那毒蛇被迫退了下去,强大的光幕阵法将那些蛇给困住了!
圣子来不及喘上一口气,胸口的剧痛感加剧,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然而目光却是坚毅无比,收回视线往祭坛的方向望了去,几乎就是在下一刻,他已经抑制不住的紧紧摁住胸口,咽下喉咙处冲出来的酸涩感,脚步猛地一抬,慌乱至极的往那阶梯上冲了去——
“娘,城儿来救你了!”
“十八年了,你被禁锢在这里整整十八年多,你被他们这些恶人禁锢在这里十八年日夜承受着这般惨绝人寰的折磨不得超生!十八年前,孩儿羽翼未丰,眼睁睁的看着你和爹惨死在那些畜生的手里,却没有任何办法救出你们,而你们却用生命救了我……十八年的时间里,我日夜筹谋着攻上大楼,救出你们,踏平大楼,不能再让你们饱受这种痛苦的折磨。桽仐荩我日夜都被噩梦缠身,梦里回放的都是你们倒下去的样子……”
“你们让我不要报仇,可是,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被这些畜生折磨得永世不得超生,你要我如何不愤怒?我杀了他们,铲平大楼,用那些畜生的鲜血祭奠你们在天之灵!”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我只知道,你们所饱受的痛苦灾难无时无刻不在触动着我,孩儿在有生之年只为解救你们,报答你们予我的永生永世也偿还不完的恩情……”
雪白的身影如同狂风之中狂乱飘摇的雪花,凄冷而孤独。
圣子此刻却是像一个慌乱的孩子似的,已经感觉不到胸口传来那股叫嚣的疼痛,素来沉寂如无波的海平面的眼睛忽然灼热无比,他不停地奔跑着,顺着那冰冷的阶梯,不远处的灯塔绽放出来的幽光默默的照耀他那清瘦孤寂的身影,森冷的空气之中,忽然间就闻到一股浅淡的荒芜萧瑟的味道——
眼中一滴晶莹飞溅而出,那滴晶莹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然后‘滴’的一声,落入祭坛正下方的寒池之中!
只见寒池漂浮的白雾缓缓的消散下去,冰冷得刺骨的池水忽然微微起伏,池面上漾起些许的波纹——
‘哗!’
一道声音传来,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
圣子下意识的低下头,只见一道灰色的瓷罐已经从寒水冒了出来,正漂浮在水面上,森冷的寒气迎面扑来,一股刺痛感油然而生。h书网桽仐荩
“娘!”
圣子几个大步便来到池边,略显湿润的眼眶里有些赤红,紧紧的盯着那个漂浮在睡眠上的瓷罐,眼前一阵恍惚,忽然看到跟前的白雾之中隐约的拂过一抹红——
一张绝色倾城的容颜忽然出现在眼前,清眸里充满的是满满的温柔与慈爱暖光,正默默的望着圣子,一身妖娆的红色衣裙……
不是东方秀还能是谁?
酷似七夜那张冷艳的容颜!
“娘!城儿来救你了!我们一起回家吧,娘!”
圣子喉咙深处传来一阵酸涩之意,连忙朝东方秀伸手,然而,东方秀却是对着他慈爱的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慢慢的化作一道淡淡的青烟,一丝一丝的流入那瓷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