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河的事情解决完,想到两人以后这种见面的机会不会再有,白娉婷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军绿色的普拉多遥控解了锁,郁祁汉走在前面,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看着她说声谢谢的弯身坐进去,然后从车头绕到另一边驾驶席。
安全带系上了许久,引擎却始终都没有动。
白娉婷不解的看过去,见他狭长的眼眸注视着前方,夕阳光从车窗透进来,将他英俊的侧脸半隐在阴影当中,耸耷着的睫毛在眼睛下方的脸上留出更为浓厚的黑色。
郁祁汉双手握着方向盘,宽厚的背脊往上佝偻,整个人趴伏在了上面,一动不动的,看上去像是一座疲惫的山,又更像是一只受伤的兽。
白娉婷皱眉,想要喊他,却听见他醇厚的男音闷闷的响起,“如果我们的孩子还在……”
她的手不禁攥握了起来。
刚刚在闺蜜叶栖雁家里,路邵恒慈父一般的接起小儿子的电话,让两人都双双想起了那个流逝掉的孩子,尤其是现在叶栖雁也再次怀有身孕……
好像之前孩子从身体里流逝掉的感觉,都还能真实的感受到。
白娉婷连忙的转脸向车窗外,眼睛不自觉的湿润了。
她嗓子眼里涩,但努力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还在又能怎么样?什么也改变不了,对它更是一种不公平,或许它早就有先见之明,才故意不来到这个世界上。”
郁祁汉侧过头盯着她的眼睛,黑得不见底。
白娉婷轻吁出口气,不和他的目光对视,动手解身上的安全带,“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
“别!”郁祁汉制止她的动作。
生怕她下一秒就打开车门下车,他快速动着引擎,脚踩油门的将车动往小区的出口方向行驶。
“你去哪儿,回家吗?”出了小区后,郁祁汉眼角余光瞥过一排排路过的餐厅问她。
他其实很想说一起吃个饭,不做什么,只是面对面的坐下来吃顿饭,因为已经很久的时间,他又变得和以前一样,很饿却什么也都吃不下,食不知味。
“我去我妈那。”白娉婷看了眼表说。
早上的时候白母就有给她打电话,说是在早市买到了一只现杀的乌鸡,晚上熬汤的让她回去喝。
“嗯。”郁祁汉想到白母,眸光暗哑。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枚红色的晚霞里,漂亮的像是个梦,却好似半点光亮都照不进车厢内。
高峰期路上有些堵车,半个小时候,普拉多才从老住宅小区的入口行驶进去,停在了一栋楼前面,楼门口里还有正携手走出来散步的老两口。
“谢谢你送我回来。”
白娉婷客套的开口,解开安全带的转身去推车门,手腕被人蓦地捉住。
她一怔,回过头看到穿着深黑色西装外套,纯白衬衣的郁祁汉,瞳孔紧的凝着她,喉头一动,“婷婷,我们离开这里吧!”
“郁祁汉……”白娉婷咽了咽唾沫。
“离开这里!”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亮的像着了一团火,理智好像俱都远去,他往下握住她的手,“不管什么郁家,什么公司,什么联姻,我们离开这里!去哪儿都行,南方还是国外都行!”
他一瞬不瞬的凝着她,似在等待她的一个答案。
只要她说一个好字,他就会去做。
白娉婷回望着他,望着他狭长又湛黑的眼眸,以前里面只有慵懒,现在只有累,无边无际沉淀在眼底。
她什么也没有说,就那么一点点的往回抽自己的手,一点点的用力,直到从他的掌心中间抽回自己的手,她不会做那个劝说他吃苹果的蛇,更不会成为动摇他的刽子手。
郁祁汉看着被她抽出手的掌心,没有力气再次握住。
白娉婷推开车门,低着眉眼下了普拉多,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停顿,而天边尽头的夕阳光,正在一寸寸的短去。
车里车外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的是,三楼的阳台上,有道身影一直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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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娉婷一口气爬上了三楼,抬手敲门。
半天后始终都没有动静,她不禁纳闷起来,这个时间不仅白母会在家,白父也应该是下班了的。
在包里翻出来这里的钥匙,插进去的打开门,白娉婷迈进去,低头看到鞋架上放着的鞋子,不禁惊讶的扬声喊,“爸、妈?在家怎么不开门呐,没听见吗……”
换了拖鞋从玄关往里走,迎面却扔过来一个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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