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生病住院,贺婶专门煲了一锅鸡汤给她送过来,据说还是为了陈若依专门去乡下收的土鸡来。和木耳一起煮,一打开就能闻到一股香气。易西辞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闻到味道肚子里就馋虫大动。奈何怕她伤口再裂开,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说她暂时不能吃饭,旁边简方知这个从来不把医嘱放在眼中的人,这下监督起她来倒是很积极。没办法,那碗香喷喷的鸡汤,最终还是进了他的肚子。
易西辞坐在旁边眼巴巴地看他吃干喝完,最后还不甘心地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呵,骨头渣子都不给她留一点儿,吃独食吃得可真彻底啊。
简方知在易西辞充满渴望的眼神当中,坦荡地拍了她脑袋一下,“好了,别眼馋了,再想吃也没有了。没办法。”说完还朝她瘪了瘪嘴。
真贱。易西辞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来翻着玩儿。她有段时间不能去上班了,领导知道她的情况,她也就没有请假。自从上班之后,这还是难得这么清闲呢。
易西辞躺在床上百无聊赖,不能动,睡又睡不着,太痛苦了。这段时间简方知陪床,把公司的事情直接拿到医院来做了,她眼珠子转了转,小声叫他,“嘿!嘿!帅哥?帅哥——”
叫了两声,简方知才反应过来自己老婆是在叫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易西辞正躺在床上,努力调动她脸上的所有器官,让自己看起来鲜活一点儿,“你给我找点儿事情做呗。”
伤成这样子还有心情闹,简方知以前怎么没发现易西辞是这种不安分的货色呢?“要不要给你下个游戏?”
“不要!”她想也没想地就拒绝,扯着大旗努力把自己往高大全伟光正拔高,“我热爱工作,只有工作才能让我快乐!”她用上了朗诵腔,要是手上没有点滴器的话,这会儿手已经能张牙舞爪地挥动了,“我不能浪费光阴,浪费光阴就是在浪费金钱!我,要工作!”
啧——简方知听得牙酸。敢情这人是工作成狂,现在好不容易让她闲下来,她反而不知道该找什么事情做了?简方知还没做声,她在对面的床上又开始作妖,“方知~简方知~老公~”撤下了朗诵腔,换成了娇嗔,哀哀的样子,跟以往的易西辞丝毫不一样。简方知眉心跳了跳,正想问她,为什么正该用这种声音的时候不用,不该用的时候用得格外欢畅。易西辞就已经继续捏着鼻子冲他喊道,“老~公~”叫得那叫一个回环往复一唱三叹,两个字都能让她叫出山路十八弯了,“你给我找点儿事情做吧。”她目光移到简方知的电脑上面,“让我帮你分担点儿吧~”说完还冲他眨了眨眼睛。
简方知冲她不阴不阳地冷笑了两声,“我劝你最好把你的这声音留到该用的地方。”易西辞这下终于消停了,脸上一红,用蜡笔小新的声音骂他,“揍流氓。”
简方知把手上一本标书扔给她,又给她扔了只红笔,“拿去,看看上面有什么要改的。”那语气,不像是他把他的工作扔给易西辞,反而是易西辞求他。
易西辞瘪了瘪嘴,嘟囔了一声“黄世仁”,用另外一只手翻开标书,开始仔细看起来。
床上传来两声震动,她拿起手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个诈骗电话。易西辞翻到通话记录,把那个未接电话点掉,然而目光所及,却突然让她顿住了。
那天晚上,她走出办公室之后,还接到了一个电话。
刘峰问她,走到哪里了。她以为他是要叫自己加班,直接说了在那条小路上,然后刘峰就挂了电话。电话的最后,还嘱咐她,路上小心点儿。
打电话的时候她还没到那条路上,故意那样说的,就是怕刘峰叫她回去。然而如图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叫她而是想问她的位置呢?算起来,她挂完电话那个中年男人就准备的话,那可是刚刚好啊。
况且,她现在才想起来,这样的电话,已经不是她跟刘峰之间第一次了。
她会提防陌生人,但天天见面的同事,她还会提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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