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没有想到,所谓的黑拳居然如此残忍。刚才那个秧子的眼神里透出来一种死灰的颜色,其实就是一种对死的慷慨,眼神里没有生的意志,其实也就没有了怜悯、守护和信仰,这其实是对武学的一种亵读。
如果说到凶残说到阴暗,展云也许也是一样,但是对于他来说,王坚更多的是敬重,因为他的箭只射向他的目标,就好像他完全能够直接射杀王坚身边的人来让他慌乱,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干。而且他即使在死前,眼神里还透着一种欣然的向往,虽然王坚并不知道他向往的是什么,但是有了这种神采,他至少还能算是个人。
而……从这个秧子的眼神里,王坚没有看到任何一丝的人味儿,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麻木的等着杀……或者被杀。
同样,那些走进这个玻璃橱窗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的眼神。王坚觉得不舒服也不自在,即使他没有权利去替别人选择该走什么路,可是他依然想用自己的方式还捍卫一份尊严,一份属于武学和--身为一个人的尊严。
当他走到底层的时候,笼子里的两个人已经开打。但是他这时已经无暇去惦记他们打的精彩不精彩了,只是低着头双手捏着拳,一直走到了那个巨型橱窗的外面。
“请离开隔离线以外五米的距离。”一个工作人员伸手拦住了王坚:“谢谢合作。”
王坚没说话,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胡乱的把他拨拉到了一边,并沿着台阶走上到了台子上,并站在橱窗的外头,深深的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他要干什么!”林亚萱在包房里眼睛瞪的老大,近乎狂躁的把手里的酒杯砸到了地上:“他要干什么!”
正思考间,王坚突然举起了拳头往前重重的踏出了一步,然后一拳击在了厚厚的有机玻璃上,出了沉闷但是振聋聩的响声。
还没等到别人反应过来,他第二拳又一次的击打在了上头这一次的闷响哑了许多,那厚重的玻璃上出现了一圈辐射状裂开的纹路。再然后就是第三拳、第四拳,直到王坚呼出胸口里最后一口气,并往后退了一步之后……
“哈!”
带着破音的爆喝声里夹杂着玻璃碎裂的清脆响声,就像是冰……动撞击之后,那些冰凌碎裂的声音,莫名的好听。
王坚在击碎玻璃墙之后,不言不语的走到擂台上看着已经停手的秧子和另外一个人,默默不语。
包含了几百人的场地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静得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清晰的被捕捉到,有人惊讶、有人恐慌、有人兴奋、有人歇斯底里。
秧子认出了面前这个曾经几秒钟就把自己击倒的人,但是他的对手并不认识王坚。所以那人二话不说,一拳就朝王坚的面门击打了过来。可王坚连动都没动一下,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拳头,然后轻而易举的按下了这力道十足的一拳。
“你来干什么?”秧子呼哧呼哧喘着气,重复了一遍:“你来干什么!”
王坚眼睑低垂,语气沉稳:“捣乱。”
正说话间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带着一众人从黑暗处走了出来背着手径直走到了王坚击碎玻璃的这一面擂台上。而与此同时裁判席的工作人员也在通过广播的形式告知观众比赛暂时中止,还请各位见谅。
不过台下的观众本来就是为了个刺激为了个热闹虽然下注赚钱也是必须的,可他们回来赌这钱,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空虚现在他们看到这么一出,就算是输了也权当作看了场热闹,亏也不会亏到多少。
“你是谁的人?”那老头应该是管理者之类的人,他站在王坚面前,看着满地的玻璃碎渣,不由得心头巨颤,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你知道你在干的事?”
王坚呵呵一笑:“我就是来捣乱的,今天有多少人,我一个人挑了。”
他这句“个人挑了……”通过旁边工作人员手上的麦克风传遍了仝场,接着整个场子集体沸腾了。所有的观众欢呼着沸腾着呐喊着要求组织者答应他的要求。
“王坚啊王坚!”
林亚萱气呼呼的拉开门,急匆匆的从二楼跑了下去,在沸腾的人潮中来到了王坚的面前,银牙紧锁,眉目带煞,死死盯着王坚。
“你!”
王坚顺手就推开了林亚萱的脸,然后环顾四周:“我不代表任何人,只是来捣乱的。”
“你捣乱,你捣乱有用吗?今天停了,明天又回开!”林亚萱近乎咆哮:“你是圣人吗?你管的过来吗?.
“那你就因为这个理由什么都不干了?”王坚嘲笑了一阵,然后眼神肃杀的走到了擂台中央:“你们想打,让你们打个够。”
王坚的神经质作,根本不会听任何人的劝,他深呼吸几口之后,指向了二楼那些乌黑的玻璃窗,然后冲他们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朝下的侮辱性手指,接着兀自一笑。
“道爷……”这家伙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