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是你!”阎老身上有一种只有在年轻人身上才能看得见的意气风:“跟我来!”
坐在一旁的梅老师见王坚傻乎乎的不懂他,用膝盖猛撞了几下他的大腿。并戳了戳他的腰眼:“你愣什么呢?”
王坚啊了一声,醒过了神,然后站了起来:“好!我陪你去!“
虽然已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但是当时那人说的地点,阎老却轻车熟路,从他的熟悉程度。王坚可以肯定,他肯定经常去那个埋藏秘密的地方徘徊。
借着夜里依稀的星光,王坚现步履蹒跚却脚步坚定的阎老居然已经老泪纵横了,这种心酸的感觉一瞬传染到了王坚的身上,他脑子里当时就充满了对没能见上老木匠最后一面的愧疚,鼻子酸涩的很,他紧咬着腮帮子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很脆弱。
山里的风,没了屋子的遮挡就显得非常狂妄。虽然阎老在说故事的时候云淡风轻,可是王坚却能理解他心底的那股子悲凉和酸楚。
“就是这了。”
阎老站在一棵已经枝繁叶茂的无名树下,声音和手指一样颤抖,佝偻着背,仰头看着王坚:“帮我挖行吗?”
王坚点点头,抄起阎老从牲口棚拿出来的铲子,刷刷的就开始挖了起来,不多一回儿,铁铲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物,出刺耳的脆响。
这声突兀的响声让王坚和阎老齐齐一震,然后王坚看了一眼阎老,用脏兮兮的手一抹鼻子,再一次开动,卖力的挖了起来。
直到一个坛子被完完整整的挖出来之后,王坚才停手,跳下坑,把那个已经被草根树根包裹住的坛子硬生生的给拉了出来。
“开……开吧。”
阎老声音颤抖的指着王坚,眼神闪烁的就像一个期末考试试卷时的正在试图认真学习的差学生,期待而又恐惧。
这个坛子是密封的,口上是用木头加上厚厚的蜂蜡以及一层锡纸包裹起来的,虽然经历了三十年,但是坛口依然密封严密,就算是王坚也费了巨大力气才把口给打开。
刚一打开,王坚当时就愣了,里头居然是银元……慢慢一坛的银元!少说也有上千块,而银元的正上方还平静的躺着一封信。
阎老看也没看那坛银元一眼,只是鼻涕眼泪一起流的拿起了那封已经有些黄的信,但是他拿起之后,整个人就颤颤巍巍的向后倒去,如果不是王坚眼明手快,老头估计就得一脑袋撞在后头光秃秃的石头上,估计不死也得成个植物人。
不过就算扶住了阎老,他却也没有力气展开这张只有几克但是却如山沉重的信纸,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够展开这张薄薄的纸。
“帮……帮我……”
阎老把信伸到王坚面前,然后自己坐在大石头上,捧着脑袋,脸上沾着露水和泪水,顺着深邃的皱纹缓缓淌下。
王坚看了他一眼,深呼吸了一口,从裤子里掏出手电,然后打开了信纸……
“老弟,兄愧于你。”
信上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王坚把信交给阎老,然后只是在一边帮他用手电照着亮,整个过程他只是看着被山风吹得乱动的树影,在安静的树丛中就像是蛰伏着一头巨兽似的,气氛诡异。
不多时,阎老看完了信。这个六十多岁,能在有钱有势者面前挺起脊梁不卑不亢的男人,噗通一声跪倒在了这棵老树面前,双手匍匐在地上,用一种从嗓子眼里迸出来的沙哑声音哭嚎着:“我的哥呀!”
王坚想从地上扶起他,但是他却怎么都不肯起来,只是嚎叫着哭喊着,没有眼泪。这让王坚想起曾经在网上看过的一句话,是说人在承受巨大悲痛时,根本流不出眼泪的,那时候的哭也不能称之为哭,而是一种干嚎,无意识的干嚎。
如果任由他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肯定经受不住这么剧烈的情绪波动,所以不得已之下,王坚只能席地而坐在阎老的旁边,轻轻按住了阎老的几处穴位,并同时力,转瞬间阎老就平静的下来,他小腿曲在身下,呆愣愣的跪坐在地上,一丝不苟的型变得凌乱不堪,眼神也直勾勾的看着天空。
“好点了么?”王坚轻抚着他的背:“我只能点你的穴了。”
稍微缓过劲的阎老,眼泪这才汨汨的流了下来,混着口水和鼻涕在脸上肆意的流淌。不过他的神志倒是清晰,他轻轻的把手上的信递给王坚,但是却根本不出一丁点声音。
王坚接过信之后,轻轻展开,然后细细阅读了起来,而这一看,让他浑身血液一下子就涌上了脑袋……我争取再来一章!今天回来的比较晚哈,不过我说过会补,就一定不食言。(未完待续)RQ